那木師兄的臉色隨即猙獰起來,這人一身儒衫的時候還算氣度非凡,但是臉色一變,便顯出骨子里的兇惡和冷傲來,不像個書生,倒像生殺予奪的實權人物,“我親身潛入山寨,招安山匪,還百姓太平,如此功績,你也配詆毀?”
“我只看見你滿心的算計、嫌惡、冷酷和自我。”鐵慈道,“雖然你將自己的動機打扮得十分光明堂皇,但我懷疑一旦對方受了招安,下場只怕不會太好。”
木師兄驚笑起來,眼神里冷光一閃而過,“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招安是王……朝中仁政,你說招安之后下場不好,你這是在同情山匪嗎!”
助教一直站在一邊,此刻隱約覺得不好,這話題談下去可不要惹禍上身,急忙打圓場道:“方才你說那山民極其貧窮,我聽著頗有感觸。這其實也是策論和實務的重要議題之一。如此便考你們一考,如何幫助那些貧民,令世無餓殍?啊,事先說明,這不是小考。”
自從賭局傳遍書院,鐵慈又已經拿了兩個優異之后,“小考”就成了敏感詞。書院的師長們心有靈犀,最近一致都不肯小考,怕鐵慈萬一在自己課上拿了優異,全書院輸錢,自己要承擔不必要的心靈負擔。
對學生們來說,對小考也是又想又怕,想再來一次自己贏錢,又怕再來一次自己輸錢,如此每次師長進門,就目光灼灼,聽著特意強調“不小考”就長舒一口氣,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
木師兄聽見這問題就笑了,傲然道:“我還答不過一個閉門造車的書呆子?不過話說前頭,他要答不出來,就滾出去罷。”
眾人露出復雜的神情。
據他們所知,但凡想要葉十八滾出去的,無論是師長還是學生,都沒個好下場。
鐵慈笑道:“好。我若答不出,滾出去。你若答得不如我……”
坐在講堂另一側的戚元思臉色立即變得難看。
關于屎的討論不能控制地浮上心頭。
“……那你以后看見他一次,就行禮喊一次大哥。”鐵慈一指戚元思。
戚元思:“……!!!”
爺,我這是哪里得罪你了!
鐵慈對他微笑。
姓木的那貨一看就是剛愎自用心高氣傲類型,日后見了你都要行禮喊大哥,保證恨毒了你。
以此謝不娶之恩。
木師兄才不在乎要喊誰大哥,反正他又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