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忽然笑了,下巴一揚,對著那家伙,等他叫人。
伙夫抱著臂看天,無語地道:“提醒一下,她沒我大。”
“那有什么。”蕭問柳眼里光芒閃閃,每道光都是對鐵慈的膜拜,“德者居長……”
鐵慈咳嗽一聲,打斷了她的吹噓。
看來蕭問柳是知道她身份了,那鐵慈不希望她現在就說漏嘴。
女扮男裝已經掉了馬甲,真正身份遲早也得掉,她其實并不想再隱瞞那家伙,想必那家伙真心要查也很快就能查到,但是她希望在此之前,自己能來得及先解了婚約。
她之前送證據回盛都給賀梓的時候,親自修書一封,請太傅應了遼東王所請,幫自己解了婚約。
信應該還沒到盛都,辦這事需要時日,但想來不會很久。
在此之前,她也要認真查一次飛羽的身份,在出海之前,已經讓夏侯派人去辦。
之前是覺得既然是朋友,彼此信任可托付,何必追問來處,又有點賭氣想等他自己說,如今看來,大家心思都太深,諸多避忌。
身份,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關隘。
她捏了捏蕭問柳手指,笑道:“我算哪門子德者?你可別捧殺我。”
蕭問柳并不笨,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光一瞟那位,心想這兩位也沒自己想象中交情好嘛。
頓時心情愉悅起來,一轉頭,看見另一邊還被扼住的巡查官,看他那赤身裸體的模樣,不禁飛快轉過頭去。
一邊問:“這個人看見了你們……”
伙夫忽然上前,笑道:“好辦。”從鐵慈手中接過那家伙,開窗,看四周無人,手臂一掄。
砰地一聲,巡查官落入大海。
他扔人那一刻,鐵慈看見有寒光從他指尖閃過,抹過了巡查官的脖子。
伙夫拍拍手,對蕭問柳一努嘴:“聰明蛋兒,配合一下?”
蕭問柳還有些愣愣的,倒是蘭仙兒,緩過來了,輕聲道:“小姐,您就裝被那人欺負了……”
蕭問柳立即反應過來,啊地一聲尖叫,“王槐,你這混蛋,竟然欺負本小姐!”
鐵慈撫額。
這狗血的臺詞,浮夸的演技。
伙夫那位倒不計較,立即配合著蕭問柳的叫聲,砰地一聲推開窗戶,然后將一個硬枕頭砸了出去。
又是嘩啦一聲響,和之前巡查官掉下去發出聲音的時間相差不久。
與此同時伙夫啞著嗓子叫起來,“巡查官!巡查官!”
鐵慈眼疾手快將二擔往鋪板下一塞。
高個子立即將門打開,此時船主和兵丁們聽見聲音已經涌了過來,一眼看見蕭問柳披頭散發,“勃然大怒”。
隨即眾人便聽見了“巡查官獸性大發,被蕭小姐當場抓住后惱羞成怒,還對小姐不尊重,蕭小姐讓水手幫忙拿下他,他畏罪潛逃”的故事版本。
蕭家在海右勢大,蕭問柳身份尊貴,她說什么,那些市舶司的巡查兵丁無人敢于質疑,蕭問柳又故作發脾氣,不允許人下去撈人,兵丁也只能聽著,準備稍后回船稟告上司不提。
反正一個區區巡查官,得罪了蕭家小姐,被弄死也沒什么。
蕭問柳又以巡查官不是好東西為由,不肯和那巡查船回去,說要留在這邊船上,聽聞中途會在這附近的鬼島停靠補充食水,她要去鬼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