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美人讓人最無法拒絕的就是他的美食。
畢竟通往皇太女心的最好辦法是抓住她的胃。
門簾一掀,飛羽端著一盤炸馓子來了,剛剛炸好的馓子在托盤中猶自滋滋作響。
先前說過狄一葦是個神奇的人,她要求很高,但是軍紀并不嚴,除了擄掠良家奸**女軍中殺人搶劫民財不允許并發現便處死外,其余只要你能力入她眼,她的寬容度也是令人發指的,所以飛羽才能公然每天給鐵慈開小灶,想吃啥就吃啥,想啥時候吃啥時候吃,想不給指揮使吃就不給指揮使吃。
馓子揉得極細,比發絲粗不了多少,炸得金黃酥脆,灑了黑白芝麻,入口即化,香酥無倫。
兩人對坐著吃馓子,各自嚼得山響。鐵慈先前喝了容溥的茶,正覺得有點燒心,吃這油潤適口的點心,只覺得渾身舒暢。
她出身宮廷,行事講究,但跟隨師父多年,也受了她脫略行跡的影響,尊貴里總含了幾分實在素樸氣息。
就好比這吃食,容溥拿來的茶她一喝便知道是頂級的儋山雪芽,按克算錢,一兩千金的那種。
甘醇美妙,余味雋永。
但她更喜歡的,卻是這老農吃食的馓子。
鐵慈嚼著馓子,心想這也是飛羽一直沒有把她和皇太女聯系起來想的原因之一吧,一方面是他沒有認真想,另一方面也是她和傳聞里的皇太女區別太大了。
拜蕭家多年宣傳之功,在很多人心目中,皇太女廢、驕矜、奢靡、不學無術。
絕不是穿著粗布袍子和飛羽對坐咔嚓咔嚓嚼馓子的女子。
越了解“皇太女”,越對不上“葉辭”。
不過,他若真的認真想,她的身份也隱藏不了多久了。
鐵慈此時態度隨緣,不說,不過是賭一口氣罷了。
誰又比誰坦白呢。
對面,飛羽掏出帕子,拉過她的油手,將她指尖細細擦干凈。
鐵慈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指,被他修長潔白手指包裹著,十指連心,相觸的時候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心的跳動?
飛羽揩干凈她的手,臟帕子順手往容溥帶來的珍品紫砂杯中一扔。
鐵慈:……您這泄憤的手段其實也挺茶的。
雖然飛羽在雜差營,但他的消息渠道靈通得很,鐵慈也不必藏著掩著,直接道:“你來總不會也為那名單吧?”
“當然不。”飛羽一臉詫異地道,“我負責伙房,又不是正規軍。這種苦差,可別找我。”
鐵慈松了口氣,然而又有些悻悻。低頭去看地圖。
卻聽飛羽道:“所以我把正規軍給辭了。”
鐵慈:“???”
飛羽傾身,凝視著她的眼,笑道:“所以葉把總,你們隊伍里,需要一個會廚藝會武功還會色誘的全能伙夫嗎?”
鐵慈迎上他目光,嘴角一彎,擰了一下他的臉,“不夠全能,會賣萌么?”
飛羽和她混久了,漸漸也熟悉她的怪話,在她指尖順勢一轉頭,眨眨眼,雙手在耳邊一招,道:“啊嗚,這樣?”
鐵慈忍不住笑,“喲,這哪來的公老虎。”
飛羽抵在小桌上的肘一擺,生生將兩人之間的小桌拐到了一邊,“啊嗚”一聲便撲了下來,“那先吃了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