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沒說,他是特地把穗穗哄睡著的,就是為了出來找顧鳶。
他想和她單獨相處。
“穗穗很依賴你。”顧鳶說,也是心底實話。
權燼自然知道,只是語氣還是很多自責:“我虧欠穗穗很多……”話沒有說完,他凝著顧鳶的雙眸,“鳶鳶,我虧欠你很多很多。”
他的心理負擔如此重。
卻不知,是顧鳶一手造成的。
是她剝奪了他的記憶,讓他徹底變成權燼,她自私的將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顧鳶不想他承受這些負擔:“不,權燼,你不虧欠我。”
“鳶鳶。”
“嗯?”顧鳶隨意的應道。
兩人之間還有溝壑沒理清,權燼一直不敢越界惹她不滿,怕把兩人之間僅剩的那點距離拉開到十萬八千里。
“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嗎?”他的聲音很低,怕她拒絕太快,趕緊還補充了句:“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我會知趣,我會適可而止,絕對不會讓你因為我的靠近而煩惱。”
他現在卑微成這樣,顧鳶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那晚他都跪下了。
她突然問了句,聲音是很溫柔的:“膝蓋還痛嗎?”
他的表情是愣愣得,沒反應過來。
顧鳶抬腳,腳尖碰了碰他的膝蓋,他這才反應過來,搖頭說的實話:“其實那晚沒有跪多久,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實話里還夾雜著幾分雀躍。
在他看來,她是心軟在關心他。
“我沒有放在心上,你別自作多情了。”醞釀的心情就被他這么一句話給澆沒了,顧鳶板著臉一副嚴肅的表情。
護士站臺又一聲呼叫器響了,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士往這邊走過來。
走廊過道挺寬的,不過顧鳶和權燼站得也寬。
護士過來,看到站在走廊上擋路的兩人,還沒開口喊那句‘麻煩讓一下’,顧鳶已經把權燼往自己面前拉了一把,給護士讓出過道。
等護士過去后,顧鳶準備松手時,察覺到某人的視線灼熱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距離拉近了,呼吸也拉近了,她鼻尖的消毒水氣味好像更濃了,不知道是他身上的,還是這走廊上的,醫院頭嘛,哪個角落里都不缺消毒水的氣味。
“鳶鳶。”他喊她時,喉結微咽,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事實上好像真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她的手揪著他的領口,攏緊,他感覺脖子被一股力道束縛,再加上面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權燼感覺快要呼吸不上來了一樣。
顧鳶松開手。
然后她發現自己松開手了,權燼還一剛才的姿勢貼著她,一點都沒變換。
去了病房出來的護士,路過兩人身旁時,看到兩人還貼著一起,親密的像怎么也分不開似的,不由得偷偷掩唇笑。
路過之后,護士腳步停頓下來回頭,端著一張嚴肅的表情提醒了兩人一句:“有什么悄悄話,建議去病房里邊說,夜里有時來急診,談情說愛別在過道上擋路了哈。”
嚴肅的說完后,護士這才回自己的護士站臺繼續值班。
還沒分開的顧鳶和權燼,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后,各自挪了一步。權燼往后挪了一步,顧鳶往旁邊挪了一步,距離一下子拉開。
“回病房吧。”顧鳶先進去了病房里邊。
權燼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進去。
病床上,穗穗睡得四仰八叉,睡姿相當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