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顧鳶說過的話,遲聿原本是不信的,甚至沒有放在心上去多想。
復婚?
復婚的條件是什么?
連哄帶騙讓他跟她去悉尼,看,他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這個時候遲聿想的最多的不是顧鳶有多狠心,而是自己為什么這樣理智清醒,如果他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配合她,至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像現在這樣。
懷著這樣的念頭到第二天一大早。
遲聿如夢方醒的站在民政局外。
顧鳶走出了幾步,發現遲聿沒跟上,還站在原地。她幾步倒回來,站在他身邊,伸出手去拉了拉他的手指:“不進去嗎?”
遲聿看她。
那雙瞳仁黑的發亮,沉沉的叫人辨不清他此時的情緒,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饒是顧鳶也猜不準。
她語氣帶著幾分試探:“……改變主意了?”
“鳶鳶。”他忽然很繾綣的喊她,和以前一樣。
顧鳶應他一聲:“嗯?你說。”
遲聿就著她拉他手指的手,反過來輕輕的一扣,將她的手完完整整包裹在他寬大的掌心里,顧鳶垂眸看了眼,遂又掀起眸子望進他那雙漆黑深沉的雙眼里。
他的表情怪怪的。
她猜測他應該是開心的,只不過摸不準他此刻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到底代表了他的什么心情,是好還是壞?
還是說,他已經不想復婚了?
顧鳶的腦子亂了一陣,做事利落干脆很少胡思亂想的她,此刻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直到手心動了動,遲聿握緊了她的手,邁出那一步時說了聲:“沒什么,走吧。”
復婚與初婚的登記流程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次結婚證上面男方的名字由權燼變成了遲聿。
他很早就給遲聿這個名字落了一個單獨的戶口,當初用權燼的名字以及身份和顧鳶結婚,是想給她一個更正式的身份,從以后她是權家的少奶奶,有完整的家,奶奶、父母,還有叔叔嬸嬸,他當初想得很周全。
這一次復婚,不在他的計劃內。
他想也沒想,認為理所應當用權燼的身份和她結婚,這應該也是她想要的。
但當他看到顧鳶帶來了遲聿的戶口,那一刻遲聿才恍然驚覺,這場復婚顧鳶是認真的,并且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不再是權燼的名字。
只有遲聿,也是獨一無二的遲聿。
……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顧鳶心頭其實已經很不大高興,也都表現在了臉上。
回想剛才因為領證全程遲聿態度都很冷淡,搞得工作人員還納悶了句:“以往都是看到女方不情不愿被迫選擇了婚姻,今兒倒是稀奇,竟然看到了男方不情不愿……”
顧鳶一哽:“……”
確實挺稀奇的。
好似她拿著刀架在遲聿的脖子上,逼迫他來復婚似的。
由于他的態度太冷淡,把顧鳶也惹毛了,當場就發了飚,把剛才填寫《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的那支筆丟過去丟在了他面前,發出啪嗒的一聲響好像是砸在了他的骨節上。
顧鳶雙手環胸:“不想復婚就不復,搞得好像我強迫你一樣,現在還沒蓋章,還有反悔的機會。”
遲聿已經填寫好了,把紙和筆往她那邊推了推,再把剛才她丟過來的那支筆放回她面前:“我的已經寫好了。”
顧鳶好整以暇望著他,臉色跟剛才一樣,算不上冷也算不上多熱:“確定已經考慮好了嗎?這次跟我結婚可就是終身綁定,我不會再跟你離婚了。”
他眉心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