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那些難民竟然會突然反噬,給流寇造成了這么大的麻煩。
“這些該死的賤民!”
孫可望遙望著前方那些難民,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時,一名流寇慌不擇路的打馬跑了過來,他定眼一看,正是被他派去督戰的刀疤子。
此時的刀疤子顯得有些狼狽,不但后面的披風沒了,就連臉上也多了幾道血痕。
他來到孫可望跟前羞愧的低下了頭:“孫爺,是我無能,居然被那些賤民給擺了一道。”
“啪!”
他的話音剛落,就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鞭子,一道肉眼可見的紅印立刻腫了起來。
“你這個蠢貨。”
孫可望憤怒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一百多老營的弟兄,居然就這么被你弄沒了,你就是這樣替老子辦事的?”
“孫爺……”
不等刀疤子說完,孫可望又給了他一鞭,“你馬上傳老子的命令,讓死兵營出動,將那些膽敢反抗的賤民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是!”
又挨了一鞭的刀疤子再也不敢多說,捂著臉策馬而去。
“嗚嗚……”
伴隨著一陣號角以及吆喝聲。
兩千多名死兵營賊寇開始動了,他們蜂擁般朝著正朝后方退卻的饑兵營沖了過去。
不同于饑兵營,死兵營已經屬于流寇里的主力了。
死兵營的成份比較復雜,有原朝廷的官兵、自愿落草的馬匪、土匪,也有被朝廷通緝的亡命之徒以及從難民里挑選出來的青壯,殺人放火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
“殺……”
一名死兵營的流寇揮舞著一頭鑲嵌了鐵皮和鐵釘的狼牙棒砸到了一名四十來歲的難民頭上,這名難民的腦袋如同一個被打破的西瓜一般啵的爆裂開來,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飛濺了一地。
“你們這些賤民,去死吧!”
又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被砍掉了半邊脖子,整個人一聲不吭的倒在了血泊里。
雙方剛一接觸,饑兵營便死傷狼藉。
剩下的人尖叫著四處到竄,但這些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即便跑得快的人也被早就圍上來的老營人馬追上去殺死。
很快,從戰場上僥幸討回來的近千名饑兵營便被屠戮得一干二凈。
看著戰場上發生的這一幕,陳耀心里一陣嘆息。
剛才有那么一刻,他心里也產生過下令全體前進將那些難民救下來的沖動,只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
且不說他們能不能來得及救下那些難民,就算能就下來,他們就這么冒冒失失的沖過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流寇圍住然后全軍覆滅。
帶兵打仗,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
不過,現在替那些難民報仇也不晚,看著又朝他們壓過來的流寇,陳耀默默道:“來吧,讓我用鐵與火來消滅這些滅絕人性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