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入住的時候走廊里安安靜靜,以為住客們都睡覺了,白天才知道,原來這間旅館真的是沒什么客人。
甚至,好像只有陳晨自己?
店老板披著軍大衣,正坐在吧臺喝粥,退押金的時候,陳晨拄著柜臺問他:
“老板,能向您打聽一下嗎?”
昨晚,受顧左峰提醒,暗示陳晨關注當初二人見面時候的故事。
那是一個叫小周的人掉進閘機流水線被碾死的悲劇,后來知道,這個小周其實就是顧左峰的侄子,也就是假冒戴美玉顧倩的父親!
他很有可能是想通過這個故事引起陳晨注意,暗示他順著這個線索走!
如今被顧左峰從終南山送到這個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一定有其深意,而且極大可能,是跟他的身世有關。
店老板手沒停下,頭也沒抬,低聲問:
“你是哪來的外地人啊?想打聽什么?”
“剛從終南山過來!”
陳晨回答完,把另一只胳膊也拄了上來。
“我看這地方也不大,您聽過一個叫顧左峰的人嗎?”
店老板找好了錢,放在柜面上,搖頭道:
“沒聽說過!”
陳晨失望的挺直身子,想了想又問:
“那....顧倩呢?”
他還是搖頭。
“那你知道,這里有姓顧的人家嗎?”
老板眼神木然,面容呆滯,顯然已經極不耐煩。
陳晨識趣的收好零錢,不再叨擾。
.................
早飯在街邊的包子鋪隨便吃了一口,小平頭早早打來電話,他一向憨厚穩重,電話里卻一反常態,言語間表現的十分急切,催促陳晨趕緊回去繼續商量對策,料想,是被師傅施壓了!
從決定送小熊上車起,陳晨的心里就一直莫名的不太踏實,如今正好想借此陰差陽錯的機會,多待幾天,和對付道癲一樣,只說會盡快訂票搪塞過去。
結果掛了電話小妍就傳來消息,他猜的果然沒錯,玉虛子算錯13路昨晚的坐車人,令他相當吃驚,也非常慌亂!
小妍是更加貼近顧左峰的,沒有見到顧人盼,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陳晨把車上的事兒簡單與她講后,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她的支持!
早餐吃完,陳晨邊走邊打聽,始終沒人能夠提供有用線索。
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
顧左峰提起小周,不是暗驅自己去找他的家人嗎?
按照以往經驗,既然末班車把他送到附近,那也就說明,目的就在不遠,可是顧家到底在哪里呢?
畢竟已經過幾十年,縣城變化一定不小,顧家人也指不定經歷了拆遷,搬家,之類的系列變故,單憑一張嘴來打聽他們,無異于大海撈針!
陳晨有些泄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瞥見不遠的街道邊有人打架!
駐足仔細一瞧,是兩個半大小子在對地上人拳打腳踢。
那人也不還手,也不護頭,就直直的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慘叫不停,后來才看明白,也不是他不還手,是他兩條袖子空空蕩蕩,實在沒有手可以還擊。
他瞎著眼睛,任人欺負,正是陳晨昨晚遇見倒插在垃圾桶里覓食的可憐流浪漢!
明明身邊就是公交站,很多人在等公交車,結果聽歌的聽歌,賣單兒的賣單兒,就是沒有一個人出頭幫忙!
陳晨看不過去,剛準備上前喝止,被身邊一個戴眼鏡的拽住了。
“外來的?”
陳晨打量他一眼,梳著中分頭,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是外來的,他們這怎么回事,知道嗎?”
眼鏡男皺著眉,貼近解釋:
“瞎子走路沒注意,撞了那倆個人一下!”
就因為這樣?
陳晨一聽更加氣憤:
“他一個瞎子,眼睛看不到,撞人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要這么打人,這不是欺負人嗎?”
眼鏡男苦笑搖頭,把公文包用胳膊夾住。
“你是不知道,這瞎子在我們這出名的晦氣,只要跟他沾上一點關系,那肯定得倒霉!”
“倒霉?”
他點頭看了眼手表,好像著急去上班,走之前囑咐了最后一遍:
“總之你別管了,聽過五鬼搬財吧,這家伙,是五鬼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