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要依靠那張忠順王的借據,以及賈母在榮國府的威懾力。
卻說焦順這邊兒心思電轉,一旁賈璉也是千頭萬緒。
起初看到那白花花的銀子,他臉上的桀驁登時化作了貪婪,因近來實在窮的狠了,兩眼之中幾乎都要伸出手來。
可轉念一想,這都是給賈赦的銀子,憑自家老子那貪得無厭的脾性,自己只怕是一分也落不下,當即就又覺得索然無味。
眼睛雖還忍不住望向銀子,嘴里卻反倒愈發冷淡“你這是做什么,跑我們這兒炫耀來了近幾年二爺經手的銀子何止百萬,就你這些呵呵”
孫紹祖顯然沒料到這一茬,當下忙蓋上箱子,佝僂著腰訕訕道“讓二爺見笑了,孫某只是想略表歉意,萬沒有班門弄斧的意思。”
賈璉見沒了銀子可看,便愈發沒了興致,甩手道“我們老爺今兒不在家,有什么你明兒再來吧。”
“這”
孫紹祖一臉為難的望向焦順,顯然是希望焦順能幫著說兩句好話。
焦順雖對這兩人都沒什么好觀感,可卻擔心孫紹祖遭了折辱,真就把銀子收回去了,連帶著自己也受損失,于是忙一語雙關的笑道“孫將軍既然要見真佛,卻怎么不先拜一拜菩薩”
說著,又對孫紹祖使了個眼色。
孫紹宗這才恍然,一面在心里大罵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面忙從懷里摸出五百兩銀票,攏在袖子里送到賈璉面前,滿面堆笑道“二爺見諒,孫某今兒來的匆忙,后面還有一份薄禮奉上、還有一份薄禮奉上。”
賈璉輕奢熟路的卷到手上,大致確認了一下面額之后,臉上登時就和緩了不少,嘆道“罷罷罷,原本這事兒沒那么容易揭過,可誰讓二爺我心軟呢”
說著,向一旁的秦顯吩咐道“快派人去找老爺,就說孫將軍登門請罪來了。”
然后又招呼焦順和孫紹祖“這里不是說話的所在,咱們且進府一敘。”
三人進到府里分賓主落座,足等了半個時辰才見賈赦回來。
這恩候老爺顯然已經聽說了賠罪銀子的事兒,對先前的反目成仇事兒只字不提,與孫紹祖你一聲世叔,我一句賢侄的,竟是全無半點兒芥蒂隔閡。
等賓主盡歡的送走了孫紹祖和焦順。
他便又迫不及待的命人抬來裝銀子的箱子,與賈璉挨個點數了一遍。
等確認一共是五千兩銀子,賈赦歡喜的心情突然就打了折扣,倒不是嫌少,而是想到了方才送客時,焦順一語雙關旁敲側擊的情景。
這剛得了銀子還沒捂熱呢,他哪里甘心用來還賬
再說了
那焦順是他府上的奴才出身,奴才的銀子和主人的有什么區別花也就花了,還用得著還
可想要賴賬,焦順手上的借據也不是虛的,真要讓家里知道自己借了忠順王的印子錢,只怕又要被關進小佛堂里了。
況焦順如今做了史家的女婿,老太太只怕更是要偏幫他了
正左右為難之際,忽聽賈璉在一旁感嘆“真是想不到的事兒,當初王家舅舅調他去東南不過是權宜之計,誰成想就讓姓孫的落下這么個肥缺。”
賈赦的dna頓時動了,連忙追問“什么肥缺他不就是去水師做個副將么”
“老爺有所不知。”
賈璉也是剛才聽焦順剖析的,這時候就拿來現學現賣“聽說等津門水師建好了,來往高麗、扶桑的商船都要受其節制巡查,這一年少說也能撈上幾萬兩銀子若是行情好,十萬兩都未必打的住”
十萬兩
賈赦聞言兩眼放光,腦海里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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