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卻又覺得有些不對,探頭打量著那木雕道:“不過我怎么覺得,這和當初那個有點不一樣?”
“這、這……”
薛姨媽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急中生智的道:“你忘了,當初被你弄丟之后,你爹說要補給我一個,我才沒教訓你——這、這個就是后來補的。”
被迫拿亡夫當幌子,薛姨媽心下又羞又愧,說話時都險些咬了舌頭。
虧得薛蟠一貫心大,從不曾留意這些細枝末節,當下又恍然道:“我說呢,原來是我爹后補的,那您可千萬收好了,這回要再弄丟了可怪不著我。”
薛姨媽再次松了口氣,同時心下百般的羞慚,暗暗禱告求亡夫見諒。
這時薛蟠又起身不耐煩的道:“既然沒事兒了,那我就去找衛大哥吃酒了,我們打獵時約好了的,估計這會兒人家早都等急了。”
說著,便風風火火的往外走。
薛姨媽抓著那木雕緊追了幾步,連聲叮嚀道:“你記得多吃菜少喝酒,別像上回似的,又醉……”
“我省得!”
薛蟠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話音未落,人已經大步流星的出了院門。
薛姨媽嘆了口氣,重新回到了客廳里,這才有時間打量那木雕。
焦順的手藝明顯不行,別說細微處了,就連大體形態上都滿是瑕疵,以至于仔細辨認了半天,才依稀認出這雕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
她一時不由得驚詫莫名。
怎么竟會這么巧?
當初丈夫雕的也是鵲橋相會的場景,同樣是手藝粗糙到只能勉強辨認,這也難怪方才兒子方才會認錯。
端詳著手里的木雕,薛姨媽依稀又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剛剛嫁入夫家不足一年,卻已經懷上了薛蟠。
那年七夕,丈夫拿著個丑怪丑怪的鵲橋會木雕,言之鑿鑿的說是能保佑自己像織女那樣,平安的為薛家誕下一兒一女。
如今一語成讖,卻又物是人非……
薛姨媽沉浸在過往的記憶當中無法自拔,一忽兒甜蜜一忽兒感傷,直到丫鬟在外面詢問可要布菜,她這才突然驚醒過來,旋即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就把那木雕捧在了心口。
想到這其實是焦順雕的東西,她如同燙著了一樣,抬手就要丟出去,可那木雕偏又好似黏在了掌心上,幾次作勢也不曾真個丟掉。
“唉~”
最后薛姨媽嘆息一聲,把那木雕收入了袖袋里,又自欺欺人的想到:這畢竟不是自家的的東西,也不好隨意處置掉,我且先收起來,等下回再見到順哥兒時,再還給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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