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平兒收聲,她又伸手請掐著平兒的臉頰,戲謔道“再說了,我這不也是給你機會,讓你偷嘴吃么”
聽她言語泛酸,掐人的力道也不自覺大了,平兒忙抬手擋開,翻著白眼道“奶奶饞便饞了,偏還要往別人頭上潑臟水。”
說著,閃過王熙鳳再次抓上來的手,提起裙角飛也似的逃遠了。
“你這作死的小蹄子”
王熙鳳趕了幾步追之不及,忙扯著嗓子叮囑“晚上的事兒你可別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
平兒雖遠遠的答應了,然而真等到了晚上,卻并沒能提前把話透給焦順知道。
蓋因焦某人這天晚上壓根就沒回家。
西京鐵路自然與長安沒有半點關系,實際指的是西山到京郊的鐵路。
要不說皇帝是個急性子呢。
初七晚上焦順剛提了一嘴,沒幾天中旨就下到了工部,讓討論修建西京鐵路的利弊,然后盡快將討論出來的結果具本上奏。
因當初太祖朝大力推廣蒸汽機,京城周邊對煤炭的需求本就不小,再加上這幾年隆源帝又搞了些大干快上的項目,進一步加劇了供需問題。
為了解決用煤難的問題,不少大廠都組建了自己的運輸隊。
結果運輸的隊伍一擴大,門頭溝那邊又開始應接不暇了。
再加上運水的隊伍玉泉山就是西山的支脈每到冬天用煤高峰期,整個京西北都亂成了一鍋粥。
如果能修建一條鐵路,對于解決這些民生經濟問題,絕對是有莫大的好處。
但問題是,包括焦順自己在內,眼下也還摸不準鐵路的具體造價宮里那條畢竟是在平地上鋪設的,又不用考量日常運營維護的問題,所以做不得準。
故此這一天真正討論的,主要是就是勘探、核算的事情。
原本這些事情,由焦順這個發起人來執行是最合適的,可無奈他還忙著籌建工學,于是這事兒就在幾個部門之間來回踢起了皮球,直到臨近傍晚,才由尚書大人乾綱獨斷點了百工司的名兒。
這且不論。
散衙之后,焦順卻沒有打道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尤家新宅。
尤二姐也有好幾日不曾見著焦順了,但對于自家男人的英雄事跡,這兩天卻是灌了滿耳朵。
歡天喜地與有榮焉的將焦順迎進后宅,她一面鋪派著讓趕緊備飯,一面就美女蛇似的往焦順身上裹纏。
“不用麻煩了。”
焦順沒拒絕尤二姐的親近,但卻喊住了紅漲著小臉,準備去廚房傳菜的丫鬟,然后咬住尤二姐半片銀元寶似的耳朵,笑道“咱們今兒去嘗嘗齋菜。”
尤二姐聞
言立刻兩眼放光,脫口道“早該去教訓那假尼姑了”
距離上回她抱怨妙玉不改跋扈本色,已經過去足有十來天了。
最初焦順也不過是想晾上妙玉幾日,沒想過要拖這么久,可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小作文的事情剛落幕,就出了禮部侍郎造謠污蔑的事情,然后又是重陽節和梅家老太太的案子。
一樁接一樁的,竟是直到了今兒才終于得閑。
尤二姐對此也是心心念念許久了,聽說焦順要帶自己去廟里吃齋,便把那花花腸子暫時收回肚里,從焦順懷里起身道“爺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就來。”
知道她是存了爭奇斗艷的心思,焦順自然不會阻攔。
正自顧自歪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忽就聽客廳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抬眼皮一掃量,卻是尤三姐鬼鬼祟祟的摸了進來。
對上焦順的目光,尤三姐便也干脆大方的上前,微微一禮道“見過姐夫。”
“哼”
焦順從鼻孔里噴出股濁氣,便當做是回應尤三姐了方才一心惦念著去廟里,卻忘了這家里還有個惹事精在。
他略略更改了一下姿勢,飽含侵略性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尤三姐襟擺里打轉。
若換成別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何受得了這般裸的窺視
但尤三姐退能守身如玉、進能水性楊花,迎著焦順的目光非但沒有半點退縮閃避,反而傲然的挺了挺胸脯,居高臨下的斜藐著焦順問“姐夫既然來了,我姐姐怎么倒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