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后來為了和南安王爭鋒,他不得不放低姿態拉攏焦某人,但一貫愛記仇的忠順王可沒忘記,當初自己試圖插手輪胎生意時,焦順面對王府長史是何等的不留情面。
以前有皇帝寵著焦順,忠順王也無計可施。
但現如今
這不正是有怨報怨的好機會嘛
當下忠順王朗聲將這一段讀給了太上皇聽,又刻意道“這焦順也委實不知分寸,龍禁衛奉皇兄的圣諭前去查問,他也敢擅闖同樣是來迎親的,那孫副將怎么就乖乖退走了”
太上皇閉著眼睛不置可否。
忠順王不死心,又給他上眼藥道“我瞧近些時日的奏折,也大都在參劾他,正所謂眾口鑠金,總不會都是在構陷他吧”
“唉”
太上皇忽然嘆了口氣,無奈抬手沖著忠順王所在的方向點指了幾下,搖頭道“你啊你,癡活了這些年歲也不見什么長進,說吧,這姓焦的小兒是哪里得罪你了”
“這”
忠順王先是吃了一驚,繼而訕訕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皇兄,我先前確實與他有些小糾紛,不過這些奏折可不是臣弟我編的。”
“新政刨了科舉的根兒,他們不參劾這焦順,難道直接參劾你那皇侄不成”太上皇再次搖頭,但旋即卻又道“不過事情鬧到這般田地,那焦順必然也有不是之處。”
這話大有拋開事實不談的風尚。
忠順王聞言喜不自禁,正想再加油添醋,忽聽太上皇吩咐道“下面呢,難道就只奏報了這些瑣事”
“還有、還有”
忠順王急忙往下翻看,然后便是一愣,忍不住脫口道“噫賈赦死了”
“嗯”
一直側臥在榻上的太上皇,頭回挺起了腰板,狐疑道“誰”
“一等將軍賈赦賈恩侯,就是榮國府的老大,賈政的哥哥。”
太上皇帝蹙眉“我自然知道他,可他怎么突然死了”
“倒也不算突然。”
忠順王雖瞧不上賈赦,但畢竟都是貪財好色的脾性,平日里接觸的機會倒不少,何況賈赦還曾三番兩次找王府借印子錢,故此他對賈赦近況倒也并不陌生。
當下解釋道“去年賈赦就病倒了,聽說一直養了大半年都沒好,今兒他的女兒出嫁,原指著沖一沖喜,誰成想這大喜大悲之下,一命嗚呼倒也正常。”
聽完忠順王的解釋,太上皇眼中的肅殺與疑竇才漸漸淡去,又擺手示意忠順王繼續往下念。
等忠順王一五一十都念完了,太上皇嘆了口氣道“其實這榮國府也算是受了無妄之災,畢竟皇上是中風,又不是中毒。”
聽出太上皇話里似有松動,忠順王正猶豫要不該順勢說兩句好話,忽聽太上皇話鋒一轉“那焦順也是今日成親”
忠順王登時來了精神,忙道“正是今日,都說他雖是家奴出身,但也算是不學有術,就不知今日之事他猜出了多少。”
這話顯然存了陷阱。
若是焦順已經猜出了端倪,還執意要在今日成婚
“哼”
太上皇輕哼一聲,屈指在床沿上敲了敲,忽道“那工學且先不要急著”
“太上皇、太上皇”
就在這時,夏守忠又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歡天喜地的喊道“皇上開口了、皇上開口說話了”
太上皇聞言急忙問道“說了什么”
“說了新政二字,不是一次,而是反復的說”
太上皇聞言沉吟不語,半晌搖頭道“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