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司棋就曾說過,香菱似乎撞破了兩人的‘交易’。
雖說秉著捉奸捉雙的道理,香菱既然沒有當場發作,再想找后賬也沒那么容易。
但因有這一層‘孽緣’,來順倒想看看她喚自己過去,究竟是要說些什么。
當下準備好脫身的借口,然后又曲線繞到了墻角——他之所以要走曲線繞過去,卻是想提前觀察一下,那墻角是否還有別的埋伏。
好在那墻后除了香菱,并不見有什么‘刀斧手’。
來順這才湊到香菱身前六七尺的地方,靜等著她說出召喚自己的緣由。
只是香菱見來順離得近了,方才那勇氣卻反倒散去了大半,捏著指頭、努著腳尖,期期艾艾的好半晌也沒句整話。
來順無奈,只好率先開口問道:“姑娘喚我過來,莫不是有什么差遣?”
頓了頓,又忍不住拐彎抹角的打探:“表少爺這般暴躁,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難處?可有我家能出力的地方?”
香菱忙把小手亂搖:“沒什么的,少爺是想討我做個屋里人,只是姑娘和太太一時不肯應他,這才嚷了起來。”
呃~
這對別人來說,倒確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作為當事人也說‘沒什么的’,聽起來反倒古怪了。
來順一時不知該如何吐槽,又見她生的裊娜纖巧、容貌端麗,與那憨貨薛蟠實在不配。
又忍不住問:“表少爺要討你做屋里人,那姑娘自個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香菱的神情有些茫然:“我本就是少爺買來的,太太、姑娘都待我是極好,她們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唄。”
來順:“……”
這姑娘怎么‘呆呆’的?
不過這般順從隨和的性子,倒是做妾或者通房丫鬟的好苗子。
想著自己未來的‘床伴’計劃,來順又下意識暗中掃量了香菱,心下登時就有些垂涎三尺。
只是……
他現下又有什么資格和薛蟠爭奪香菱?
至多也只就‘肖想’一番而已。
約莫因這兩句對答,減緩了心頭的緊張感,香菱終于問出了自己牽腸掛肚許久的疑問:“來管事,你和司棋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家里有些阻礙?”
這丫頭倒是直接的緊。
來順卻那肯和她正面討論這個?
當下裝瘋賣傻道:“什么司棋?我和她怎得了?姑娘這話倒聽的我有些糊涂了。”
香菱倒也曾想過他會否認,于是又期期艾艾道:“你別誤會,我、我其實那天……看……我……”
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反是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畢竟那等沖擊力十足的畫面,又怎是她一個雛兒能夠承受的?
只稍稍回憶了一起些影像,那語言功能就起了障礙。
不過來順從這斷斷續續的言語當中,也確認了那場洞中私會,當真曾有個不請自來的‘觀眾’。
正想著該怎么敷衍一番,好讓香菱不再糾結此事,卻忽聽不遠處有人喚道:“香菱、香菱,你做什么呢?!”
來順心下一凜,立刻揚聲問:“姑娘,不知你們院里的廁所在何處?”
香菱被問的莫名其妙,呆呆的往角落里一指,來順便沖她拱手謝過,提著衣角直奔茅廁。
這時方才開口之人,也尋到了香菱身前,蹙眉看著來順的背影,悄聲問:“你方才同他說什么了?”
“沒、沒什么!”
香菱慌張的搖頭,想起來順最后那個問題,忙又掩飾道:“他就是、就是問了茅廁在哪!”
但鶯兒盯著她那紅布也似的小臉,心下卻那里肯信?
又結合方才斷斷續續聽到的只言片語,鶯兒心中忽得冒出個念頭來:這丫頭不會是和那來順,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