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羞惱的直跺腳,憤然道:“他不過是念著自小的情分,送了支釵頭罷了,卻怎么讓奶奶這一說,倒似是我有了外心一般?!”
頓了頓,又忍不住啐道:“偏奶奶整日霸著二爺還不夠,怎么還想著那糊弄鬼的事兒?!”
“哼~”
王熙鳳嬌哼著翹起修長的腿兒,拿曲線玲瓏足弓在平兒腰后一勾,勾的平兒站立不穩撲倒在榻上。
她自顧自攬了個滿懷,嘴里幽怨道:“我這不是替他疼疼你么?何況他這回從南邊兒回來,就……算了,不說也罷!”
主仆兩個當晚如何且不細論。
卻說第二日天色剛亮,平兒便風風火火尋到了焦家,扯了焦順連聲埋怨,責怪他即便要拒絕賈璉,當面也該說的婉轉些。
如今倒好,鬧的二爺下不來臺,連二奶奶也有些惱了。
雖則焦順得了圣眷,他夫婦二人一時奈何不得,可來旺夫婦卻還在府里當差呢,若被們拿捏折辱了,焦順這做兒子豈能心安?
“好姐姐,那你說我該如何?”
焦順見左右無人,竟就反攥了平兒的酥軟小手不肯撒開。
平兒掙了幾下,原本有些惱了,可想起昨兒的假鳳虛凰,手上卻莫名少了力氣。
鳳姐兒素來霸道自私,專只圖個暢快,卻那管她上下夠不著?
雖則如此,平兒還是竭力掩了心火,壓著嗓子勸說道:“我聽二奶奶的意思,似是嫌你只送了我釵頭,卻不曾給她什么好處——你不如先尋一套頭面予她,再托她給璉二爺遞兩句軟話,好歹把這事兒遮過去!”
因見她霞生雙頰,那柔荑竟也少了掙扎,焦順半是感激半是沖動,竟低頭在她手背上啄了一口,連道:“姐姐果是一門心思只為我好,我日后必要厚報才成!”
“呀~”
平兒驚呼一聲,忙掙開了他的爪子,羞惱的跺腳道:“哪個要你報答了!你、你這孩子真是要反了!”
說著,奪路便逃。
她素來當焦順是個半大孩子,直到近來才漸漸改了觀感,卻那曾想到竟會被其當面輕薄?
“姐姐留步!”
焦順忙趕上去攔住,見平兒滿臉怒容,也便訕訕的隔開半丈,正色道:“頭面首飾好說,幫著遞軟話卻不必了——璉二爺那邊兒我自有法子擺平,若一味服軟的話,日后怕就只能受他轄制了!”
平兒聽的一愣,脫口道:“你可千萬別胡來!”
“姐姐說得哪里話。”
焦順斷然道:“我又不是那只會動粗的,且等過上幾日,姐姐便知分曉。”
瞧他信誓旦旦的,竟似全沒把賈璉放在眼里,平兒將信將疑之余,心下卻竟生出些異樣來。
原來自己打小看顧的順哥兒,竟已是頂天立地的赳赳男兒了!
…………
沒兩日,焦順便托平兒送了一套價值五百兩的頭面首飾給王熙鳳,卻果然半句要求和的言語都沒有。
倒弄得王熙鳳疑神疑鬼,拉著平兒猜了兩日啞謎。
而這幾日當中,賈璉也一直都宿在外書房,王熙鳳原本想打發人請他回來,后來聽說二爺特意讓人燉煮了藥膳,一日三餐不曾離口,王熙鳳也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