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遲疑片刻,便垂著頭、盯著腳尖,一步步的挪到了堂屋廊下。
焦順緊隨其后,暗中又仔細端詳迎春。
當初雖在帳篷里驚鴻一瞥,瞧的比現在還一覽無遺,但那時畢竟不好死盯著細瞧。
如今綴在身側,直見她論姿色與香菱仿佛,身段卻比開發后的香菱更勝一籌,尤其是心尖處鼓囊囊的,明是羞的含胸而行,依舊是橫嶺側峰。
也不知是頭一次與‘陌生’男子獨處,還是隱隱覺察到了焦順的目光,到了廊下時,迎春的臉上的沱紅都已經滿眼到耳根了,臻首也深深埋在胸前,直似要戳破什么一般。
瞧她這架勢,顯然不可能主動開口。
焦順便把方才的問話又重復了一遍,然后柔聲道:“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妹妹若是遇到了什么難處,在我面前也無需避諱,只要咱們心往一處使,就絕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
原本因焦順生的豪橫,迎春心底不無畏懼之意,此時聽他柔聲勸解,不由詫異的抬起了頭,迎上那充滿關切的目光,這從未受過什么關愛的小姑娘,一時心都也要化了。
于是忍不住脫口道:“如果太太想讓焦大哥娶的是邢家表妹,焦大哥準備、準備……”
說到半截,她卻又怯場了。
焦順聞言一愣,隨即探問道:“妹妹何出此言,莫非是大太太和你說了些什么?”
轉念一想,又覺著不對。
當初邢氏就差把迎春剝了‘皮’送給自己了,這要是再玩兒什么貍貓換太子,豈不是把自己當成傻子耍了?
不過再一想,賈赦可不就是把那孫紹祖當成了傻子?
錯非是府里老太太等人還要臉,請托了王子騰出面平事兒,說不得拖上兩三個月,孫紹祖還真就只能‘發配’云貴了。
正暗生警惕,又聽迎春期期艾艾的道:“太太倒不曾說什么,只是、只是她前些日子特意派人去南邊兒接表妹來京,又囑咐我早些幫表妹準備好住處……”
原來也只是推斷而已。
焦順心下了然,但卻并未就此放松警惕,而是暗暗把這事兒記在了心里。
同時他又對迎春鄭重道:“如此說來,妹妹是擔心太太會做出李代桃僵的事情來?這你大可放心,我焦順在此對天發誓,此生絕不會娶邢……邢氏女為妻,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一時嘴快,差點把邢岫煙的本名說出來,好在焦順當初讀書時不認得那個‘岫【XIU】’字,故此才及時改了口。
迎春聽到這話,下意識就想伸手捂住焦順的嘴,不過手舉到一半又忙縮了回去,紅著臉激動到:“我、我也對天發誓、發誓……”
連道了兩聲‘發誓’之后,她卻僵在了那里,蓋因實在不知該用什么誓言回應。
發誓絕不辜負焦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豈容她自己做主?
好在焦順并未在意她臨陣退縮,笑著道:“妹妹前幾日送來的飯菜,我都一一仔細品嘗了,味道自然極好的,卻只恨不能親見妹妹素手調羹的樣子。”
見他善解人意的岔開了話題,迎春略略松了口氣,說起這些瑣事來,也漸漸能夠對答如流。
到后來,竟就被焦順用話術引導著,倒了許多苦水出來。
錯非是司棋上前提醒,都不知時光飛逝。
分別時更是戀戀不舍。
等一步三回頭的到了院外,她就忍不住對司棋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焦大哥與我平日所想,竟是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