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事兒雖是邢氏、賈璉等人主動求來的,可聽說賈赦八月十七就又要被關回佛堂里,他們心下卻都是齊齊松了口氣,暗暗慶幸不已。
可見這口口聲聲為了你好的人,也未必就是真心盼著你好。
期間種種且不細表。
卻說一行人折回東跨院里,賈璉、王熙鳳就準備告辭離開各忙各事。
賈迎春守著邢夫人就渾身不自在,便也打斷跟兄嫂一同離開。
誰知剛到門外就被司棋給攔下了。
“勞姑娘稍候片刻,我有幾句話想稟明太太。”
賈迎春還想問她要稟報什么,可見司棋咬牙發狠的樣子,愣是沒敢開口。
只眼睜睜看著她托請外婆王善保家的通傳,獨自一人進到了堂屋客廳里。
邢氏受了先前那一場驚嚇,這時候正有些精神不濟,打算回里間休息休息,聽說司棋有話要稟,這才強打精神留在了客廳。
等司棋進門之后,邢氏也沒抬頭,揉著眉心問道:“聽說你有事情要稟?”
卻聽司棋鼓足了勇氣,一字一句的道:“奴婢斗膽請太太示下,姑娘和焦大人之間,究竟、究竟……”
“什么意思?”
沒等她把話說全,邢氏霍然抬頭,狐疑的望著司棋:“是二姑娘讓你來問的?”
“和二姑娘無關!”
司棋撲通跪倒在地,卻挺直了脊梁道:“這些事情本輪不到奴婢過問,但焦大人就在榮國府里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若沒個章程實在不知該如何相處!所以奴婢才斗膽想請太太示下!”
因王保善家夫妻的關系,邢氏實是將司棋當做了自己人,心下雖不喜這丫鬟多管閑事,但略一猶豫,還是沉聲道:“我自然樂見其成——只是老爺先前說什么虎**子的,不愿意應承此事;而如今焦順也惱了,絕口不提這樁婚事。”
頓了頓,又道:“往后讓二姑娘全當沒有這事兒就是——左右我和老爺都惦念著呢,指定給她說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司棋聽到這里心下又苦又惱,忍不住質疑道:“老爺既然沒這意思,為何先前太太領了二姑娘去城外,硬是讓姑娘家的清白之軀暴露在……”
“大膽!”
邢氏這下當真惱了,原本還指著讓司棋安撫賈迎春一番,誰成想這小丫鬟竟如此囂張!
她一拍桌子起身罵道:“你是個什么東西,我跟老爺如何行事,輪得到你一個丫鬟來置評?!”
司棋這時也豁出去了,昂著頭針鋒相對的道:“奴婢自然沒資格置評,可太太要是拿姑娘的貞潔名聲,全自己的私心,那也要看老太太答不答應!”
“好啊、好啊!”
邢氏氣的直跳腳:“你竟然還敢拿老太太來威脅我?這當真是反了、反了!”
隨即揚聲呼喊道:“快來人、來人!把這刁奴給我拖出去杖打四十,然后把她給我、給我攆出府去!”
外面應聲進來幾個婆子、婦人,為首的卻正是王保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