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稚把裴靖交給他的符紙藏在胸口,屢次去確認懷里的符紙還在不在。
因為裴靖說過,讓他揣在懷里的符紙,是可以確認周圍有沒有邪祟出沒的。
如果沒有帶著這張符紙或許還好。
可身上揣著這么一件東西,就難免會令他時時在意。總是忍不住地去關注一下,確認符紙有何反應。
而裴靖在家中打坐,面前燃著獨獨一根長香,靜等著他們到了珍娘家里后,給她回應。
呆寶坐在裴靖身邊,死死盯著那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動靜的檀香。
突然。
裊裊而起的青煙晃動了下。
“來了!阿靖,你看啊!”
呆寶興奮地拉扯著裴靖的衣袖,心想總算是有反應了。
裴靖按著師父曾經教她的那樣,凝神靜氣,屏住呼吸,神識與青煙渾然一處。頓時,掌中清明!
“......裴靖?裴靖兄弟,你看得到嗎?”
薛稚不太確定,裴靖在他掌心里畫的眼睛到底有沒有用。
所以舉著一只手,在珍娘家里來回打轉,試圖與裴靖聯系上。
“看,看到了。你轉得慢一點,我看不太清楚。”
裴靖只能通過模糊的意識,看到薛稚掌心那只眼睛,所朝向的一切。視野范圍受限,不過隨著意識的逐漸清晰,能看到的一切也在慢慢變得清楚。
韓豫看著薛稚舉著一只手從自己面前走了過去,頓時有種很不爽的感覺。
薛稚毫無察覺,只顧著向裴靖全面展示案發現場。
甚至連大人為什么突然不悅都沒有發現。
“那是什么?”
裴靖注意到,在珍娘家床鋪下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薛稚舉著手走出去。
蹲在床邊,伸手下去摸了摸。
沒有東西啊。
可因為裴靖堅持說床底下有東西,薛稚只好探身趴在地上,向床下看去。
“裴靖,你到底看見什么了?”薛稚開始懷疑,裴靖所看到的現場,和他所看到的現場,或許不同。
“你手邊,再往右挪一點點,你看不到嗎?”
裴靖也想知道,薛稚為什么看不見就在他手邊的東西。
他們之間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吸引了韓豫,走過來細看了眼薛稚手邊的痕跡。
只是兩點印子。
像是水之類的東西滴落在地上,留下的水滴印子。
看上去和周圍地面的顏色確有差別,可不細看,也看不出來。
“裴靖,你說的是這個嗎?”
薛稚上去摸了摸地上的印子,只是兩點水滴印,又不像鮮血那么明顯。
這也值得大驚小怪的?
放在鼻子下仔細聞過,才覺得這個味道不是尋常水跡那么簡單。
裴靖,你到底看見什么了?”
這個東西不是水滴,是油,有很特別的油腥味。
“一個法陣。”
裴靖感知到的存在,卻并不像他們親眼看到的那樣,僅僅是兩滴印子那么簡單。
那是一個法陣,即便過去多時靈力四散,可依然留下了痕跡。
法陣?
薛稚仔細上前摸了摸,確定他沒有看到如裴靖所說的法陣,現場只留下了兩點印子,僅此而已。
“是青燈。”
“是青燈。”
韓豫和裴靖幾乎是同一時間找到了答案。
密室殺人,隨后能夠無聲無息消失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
現場留下的兩點印子,帶著一股令他們十分熟悉的油腥味,裴靖透過符眼所看到的竟然是即將消失的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