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子別瞧不起人。”蕭籽術挺起胸脯,倔強地道。
殷子胥怔了怔,斂眉道:“這么說,你也打算跟我們一起去安慶府?”
“不難呢。”蕭籽術攤攤手,嘟著嘴道:“總不能你們都走了,單單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不管吧。”
“哈哈,本世子正有此意。”殷子胥壞笑道。
蕭籽術當了真,忙扭過頭,眼巴巴地望向聶茯苓,“聶師父。”
聶茯苓搖頭苦笑一下,“殷世子逗你呢。”說完,臉色又秒變正經,看著殷子胥道:“世子,我們什么時候動身去安慶府?”
殷子胥以手支額,沉吟片刻,道:“姜鼎鴻那個老狐貍,必定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你,越早動身離開越安全,以免夜長夢多。你們收拾一下,一刻鐘后我們就走,坐我的馬車。”
“爺,現在可是晚上!”華清感到莫名其妙道。
“就是要趁晚上走,才不至于招搖。姜府派來的人定然以為宋姑娘會找客棧投宿,休息一晚。我們偏偏不能按常理出牌,而且你們兩個還得喬裝一下,別讓掌柜的發現你們已經離開客棧。”殷子胥耐心地對撓著后腦勺的華清解釋了一遍,又對聶茯苓和蕭籽術叮囑道。
“好,我們馬上準備,一刻鐘后去你房里會合。”聶茯苓道。
“嗯,我就住在隔壁。記得房里的燈由它亮著,門窗關好,制造出還有人住著的假象。”
“知道了,世子請放心。”
殷子胥微微頷首,又仔細交代了一番,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一行人下樓,臨走前殷子胥給了蕭籽術及聶茯苓一人一件兜帽斗篷,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又蒙了緋紗,只露出眉眼。
華清結清了賬,四人大搖大擺地出了客棧,登上馬車,由華清執鞭趕車,其他三人坐在車廂里閉目養神。
“對了,丫頭,你養的那頭小狼崽,怎么沒跟來?”
殷子胥白天已經睡飽,此刻尚還沒有絲毫睡意,便想與蕭籽術閑聊解解悶,一側頭卻見她靠在車壁上安安靜靜地睡著,忽而又想起什么,一拍腦門,干笑了一下,道:“哦對,瞧我這記性,竟給忘了,你是被當作人質給帶出來的。哈哈。”
蕭籽術實在困極,依稀聽見他的話,勉強半睜開一只眼,見車里沒了聲音,倏忽間又立馬閉上,眼前一黑,一路睡得酣甜。
蕭籽術早就發覺姜白芷的那匹棗紅馬極有古怪,是以在出客棧之前,她還特地溜去馬棚察看,果然發現那馬四蹄之下撒有磷粉,一到夜間便會發光。
四人的馬車剛駛出鳳陵鎮,首輔府護衛長敖丁就循著一路留下的磷粉,找到了悅來客棧,從掌柜的那里逼問了聶茯苓二人辦理入住的房間后,偷偷潛入天字一號房,見房里燈火通明,便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卻不料竟撲了個空。
“可惡!居然讓她們逃了!”
敖丁氣急敗壞,一刀將眼前那圓桌劈成了兩半。
第二天晌午,馬車停在了安慶府府衙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