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寶此言一出,屋內一片嘩然,幾十雙震驚不已的目光像一支支利箭一般,紛紛射向了金櫻,唯有蕭籽術繼續慢條斯理地剝著橘子吃起來。
“金櫻,真的是你?!”姜韻芹扭過頭,眼珠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金櫻嚇得面色蒼白,慌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接著又撲通跪倒下去,一路膝行至面沉如水的姜鼎雄跟前,一個勁地磕響頭:“老爺明察,二太太并不是婢子殺的!婢子冤枉!”
姜鼎雄皺著眉頭,也壓根不信,卻是看向曹德寶問道:“金櫻不過是芹兒身邊的一個丫鬟,怎么可能進聽風閣將敏君擄走?”
曹德寶張著嘴答不上來,蕭籽術仍是坐在原處,吐掉橘子籽,細嚼慢咽著口中果肉,慢悠悠地幫他回了:“其實,二娘并非是被擄走的,而是主動走出房間,坐上馬車,乖乖被兇手帶走。”
“什么?這話什么意思?”姜鼎雄聽得稀里糊涂。
“案發當天早上,二娘曾經離開姜府,出了一趟門,對吧?”蕭籽術不急著回答,卻是又拋出一問。
“不錯。我記得,她是應邀去永昌伯府打馬吊的。”姜鼎雄微微頷首,道。
“可這只不過是二娘編造的借口,術兒已經到永昌伯府問過幾位夫人,那天早上,二娘爽約了,并沒有來打馬吊。其實,二娘打馬吊是假,私會情郎卻是真。”
“什么?私會情郎?”姜鼎雄聞言,一時氣血攻心。
原來,傳言竟都是真的!眾人皆醒我獨醉!
“二娘新近寵信的情郎,順天府已調查清楚,正是四喜班的臺柱子,白面小生——盧安。”蕭籽術說著,打了個響指,下一瞬只見門外進來兩名捕快,押著一面皮白凈貌賽潘安的少年步入房內。
金櫻余光一瞥,頓時臉色慘變。
曹德寶見了,也是詫異地舌撟不下,心中暗暗地納悶:這二小姐何時調遣了順天府的捕快查案?我這個做府尹的竟是渾然不曉。
少年跪下,稍稍看了旁邊的金櫻一眼,而后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神色卻平靜得如同千年古井一般。
“二叔可還記得,二娘當時曾對下人吩咐過,未經許可不準任何人擅入聽風閣打擾,以求清凈這種話么?”蕭籽術望著滿面愁容的姜鼎雄,目不斜視道。
“當然!”姜鼎雄盡管聲音有些沙啞,但仍具有無形的威懾力。
“這就對了。二娘之所以如此吩咐下去,正是為了方便與情郎廝混。但同時,也因此緣故聽風院無人看守,金櫻才得以暢行無阻地進入聽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