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背叛。”
沈文初的目光看向前,不知回想到了什么。
“當我忍受一切,用殘破的靈魂支撐著身體,強迫自己做個偉大的母親時,他卻在外面尋花問柳,甚至還有了孩子。
那種日子我再也忍受不了,一天也過不下去。我提出離婚,可他拿你來做要挾,逼迫我忍受。他用盡手段剝奪我照顧你的權利。
可他的手段再卑鄙,也無法讓我回頭。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他的背叛。”
“女人啊,大抵都是如此。脆弱和強大一樣,都只需要一種感情支撐。”
白蕭然沉默著聽完了故事。父母離婚的最終原因,果然是薇薇安這個小三。現在想來,她打薇薇安,還是心慈手軟了些。
“說到卑鄙,你爸爸可比祁言厲害多了。他能瞞著我那么多年,甚至和薇薇安生了孩子都悄無聲息。可是卑鄙如你爸爸,他還是在你面前裝作好父親。你都能原諒你爸爸的惡行,為什么不能原諒祁言呢?”
沈文初將目光挪回女兒身上:“祁言他至少沒有沾花惹草,沒有你爸爸的花花腸子。單憑這一點,他的確是個好男人。”
白蕭然聽了,眉頭緊皺:“好男人的定義就那么沒有下限嗎?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爸是好男人,可我是他的女兒,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祁言在我眼里,和好男人差遠了。我也不是他的妻子,這是我可以決定的。”
沈文初眼中含淚:“可你的孩子呢?你憑什么替他們做決定。你有沒有想過,很多年后,你的孩子或許比你現在更煎熬,他們面對的,是無法挽回的事實。”
白蕭然語塞,她不幸的童年,還會經過一生的磨難,印刻在孩子的身上。這世上有那么多幸福的家庭,可她為什么不能擁有,也無法帶給孩子。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循環天理,卻無法說服她的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肚子也一天天變大。
白蕭然的狀態卻越來越差。
或許她不該生下這個孩子,不該留下這一難題。
可如今已經覆水難收了,她馬上就要進入產房。
“孕婦羊水破了,預計半小時左右生產,準備打麻痹針。”
醫生和護士在眼前走來走去,白蕭然躺在病床上,任由擺布。
聚光燈照亮她慘白的臉色,白蕭然自然的閉上雙眼。
周圍十分嘈雜,她的心卻十分忐忑。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會不會已經脫離這個難題。
白蕭然的腦海一直浮現這個想法,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孩子是自己的,沒有人能剝奪她對孩子的裁決權力。可到了如今,她明白了一件事,孩子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還是祁言的。只要孩子誕生,他們一輩子都會聯系在一起。
她想脫離苦海,就得舍棄孩子。
這個念頭讓她有些害怕,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和母親一模一樣,要舍棄孩子才能討回自己的人生。
所有復雜的情緒堆在心頭,當麻醉針打在她身上時,她才終止了腦海邪惡的想法。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產房外站著一批人。
沈文初憂心忡忡站在門口,在她身邊的,還有更加焦慮的祁言。
祁言等這個孩子,已經等太久了。
這是他和白蕭然愛的結晶,是他延續后代的期望,也是他和白蕭然重歸于好的助力。有了這個孩子,白蕭然一輩子也別想掙開他。
然而這個孩子并不是他的終極目標,他更愛的是白蕭然。
如果可以的話,再多幾個孩子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