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莊進去后,就看到臥室靠窗一側的空地上,周之楚穿著白色的睡袍,光著腳,懶洋洋地倚靠在蓬松的墊子上,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半躺著,地上放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酒瓶。
他手里端著一個紅酒杯,高高沖晏少莊舉著:“要喝酒嗎?”
晏少莊看著他迷離的眼神,忍不住問:“你喝了多少?”
周之楚酒量不大,看瓶子里已經空了大半瓶,不醉才怪。
他走過去,伸手要拿他手里的酒杯:“阿楚,你不能再喝了……”
周之楚讓開他的手,靠著軟墊上看他,再次喝了一大口,說:“我沒喝多少。”
“都醉了,還敢說沒喝多少?”晏少莊有點無奈,這是真氣壞了?
多大的人了,就因為他剛回國沒第一時間過來報道,就氣成這樣?
他走過去,在周之楚身側坐下,周之楚的視線沒落在他臉上,只是盯著手中的高腳酒杯,淡淡道:“怎么我現在喝點酒你也要管了?”
“你喝酒誰管過你?喝多了自然有人管。”晏少莊剛一坐下,入目的就是周之楚的腳。
對于一個天生冷白皮的人來說,他這腳擱在黑灰色的地毯上,倒是顯得過份耀眼奪目,纖瘦白皙,就連皮下的筋都一目了然。
周之楚似乎覺察到晏少莊的視線,他慢慢把腳縮了回去,“怎么?小學妹的事情解決了?怎么舍得回來?”
晏少莊一聽這話,還真是被厲戎說中了,就是因為他沒先回來才生的氣。
“小燃現在還沒有消息。”晏少莊說話的時候觀察著周之楚的表情,“現有的消息是人在明城,具體下落還不知道。別氣了,如果不是小燃失蹤,我也不會著急去找阿淵……”
“如果不是她失蹤,你也不會回國吧?”周之楚打斷他的話,他抬頭,眼神略顯迷離,卻在極力保持清醒,“我讓你回國,你說你忙,一聽說她有事,就不忙了。你什么意思?”
晏少莊嘆氣:“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周之楚微微抬起下巴,懶洋洋道:“她就這么重要?重要到蓋過所有東西?”
晏少莊沒接這個話,而是說:“厲戎說,你晚上還給我設了接風宴?”
“沒有。”他干巴巴硬邦邦,甚至還帶著些賭氣的口吻:“你不回來我也要吃飯。”
“對不起,辜負了你們的心意。”晏少莊真誠道:“別跟我生氣,氣壞了不值當。厲戎都沒氣,衣客只是看我不順眼,其他幾個還是嘻嘻哈哈的,你還正兒八經跟我生氣。”
周之楚垂著眼眸,“怎么?還要我笑臉相迎?”
晏少莊看著他一眼,突然站了起來,轉身朝吧臺走去。
起身的瞬間,他褲兜里掉出一張名片,周之楚伸手撿了起來,盯著名片看了一會,伸手擱在一邊。
晏少莊拿了酒杯過來,重新坐下,倒了半杯酒,在周之楚手里的酒杯上一碰:“這酒當我給你賠不是。”
周之楚輕哼一聲,“半杯?”
晏少莊無奈,把酒倒滿,給他看:“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