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這封窗戶的木條上吊著一根鈴鐺。
稍微碰著些東西就響。
“真煩。”
葉璟禾提手就將鈴鐺扯了下來,隨手扔在了水盆里。
她將蠟燭一吹,就往床上躺了。
皓月當空,夜色似藏青色的帷幕,又如同一筆濃墨,深沉得化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璟禾依舊睡不著。
她睜開眼睛望著頂部的床簾,猜想是今天在路上睡多了的緣故。
她想起尉遲淵留在桌上的宣紙,想閉上眼睛再試試,若睡不著就起來練練字。
可眼睛剛剛閉上,窗邊就傳來聲響。
吱吱呀呀的,像是木頭碰撞摩擦發出來的聲音。
她是用木條閂上了窗子的。
正準備起身去看的時候,那窗外的人已經撬開了木栓,跳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
進來的黑衣人,一柄銀劍直接刺到了床幕里。
劍氣所帶的寒氣震飄了葉璟禾的黑發。
還沒反應過來,那劍就向下用力一刺,插進了被子里。
周國還是夏季,床上所用的棉被還不是很厚。
一劍下去,刺穿了床板。
沒人?
那刺客拔出劍,收回時將床幕一挑開。
就看見一位女子靜靜地靠坐在最里面。
“你是何人?尉遲淵呢?”黑衣刺客眉頭一皺,嚴聲問。
葉璟禾不惱不怒,不是來殺她的就行。
“這是我的房間,我還沒問你是何人,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少廢話!”那黑衣刺客抬手就將劍架在了葉璟禾的脖子上,鋒利的刃將葉璟禾細白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跡。
若下手再重一絲,她性命不保。
窗外的月光透進來,那玉瓷般的肌膚上,有血滲出來,格外顯眼。
“你是第二個將劍架在我脖子上的人,而第一個已經死了。”
說著,葉璟禾一個抬腿,腳尖踢在黑衣刺客手腕上,讓他右手無力一松,險些連劍都沒拿穩。
見一腳沒有將他的劍踢下來,葉璟禾又用力將他手腕向另一邊提,好讓自己又空間能夠出來。
趁黑衣刺客的目光還在被她提的手腕上,葉璟禾一個轉身,一掌打在黑衣刺客身上。
從第一腳沒將他的劍踢下來時,葉璟禾就意識到,論力氣和武術,她或是贏不了他。
可是論內力,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跟她比呢?
鐘離也生前,可是將所有內力都傳給了她啊。
果不其然,那一掌葉璟禾只用了兩分內力,就將那黑衣刺客打倒在桌子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不好!
葉璟禾心下一驚,立刻用力在自己胸口打了一掌,下手比剛才對別人,只重不輕。
她順著床沿滑了下去,一口鮮血吐出來,讓倒下的黑衣刺客都大驚失色。
她這是要干嘛啊?
“挾持我,快點!”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定是驚醒了裴赤,若這會讓他看見這場景,不僅這黑衣刺客活不成,她也沒好果子吃。
聽見門外的動靜,又聽見葉璟禾的話,黑衣刺客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想死就快點!”葉璟禾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葉璟禾只用了兩分內力打他,黑衣刺客傷得不重,一個翻身就起來了。
他站在葉璟禾旁邊,手腕穿過葉璟禾腰間,將葉璟禾帶了起來。
一手摟著葉璟禾的腰,一手夾著劍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