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郡,沛縣。
泗水亭,某處茅屋。
屋子矮小破舊,乃原泗水亭亭長劉季的住宅,隱約可以看到幾位大秦小吏在附近晃悠。
劉季帶著百號人逃避徭役跑路之后,他爹劉太公被捕入獄,兄嫂被扣押在家,嚴加看管。
只等擒回劉季后,一同處置。
一少婦面色憂傷,抱著布包行李,在茅屋前停步,惦著腳尖不時張望。
“干什么的!”
少婦的反常舉動,很快被在此看守的小吏逮到。
兩人氣勢洶洶地走來,目光放肆打量此女婀娜的身段,頗想同她睡個小覺。
她緊緊抱了抱懷里的行李,抬起頭,“兩位公士,我是來給里邊的哥哥嫂嫂送吃的的,之前跟蕭何蕭吏掾來過幾次。”
這位少婦不是別人,乃劉季的老婆呂雉。
蕭何跟劉季關系不錯,劉季犯事跑路后,蕭何對他的家人也頗為照顧。
后來蕭何升官被調至中樞,沒了靠山,呂雉等人的小日子就不那么好過了。
一聽呂雉認識蕭何,兩位小兵眼神明顯有些忌憚。
聽說蕭吏掾在朝廷當了大官,蕭何的朋友,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得罪的起的。
兩人的氣勢明顯弱了許多,一位小年輕為難道:“可有驗傳?”
“呃...兩位兄弟,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家哥哥嫂嫂已經挨餓數日了.....”
小年輕還想不依不饒,被身邊的大哥拉了一下。
“進去吧。快點出來!”
大哥揮了揮手道。
呂雉連忙道謝,抱著布包小跑進屋。
“伯兄,你這是?”小年輕明顯有些難堪,這種違犯秦律的事兒,他還是第一次干。
“這娘們兒是劉季的內人。”
大哥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人家就是送口吃的,很快就出來了。”
聽到“劉季”二字,小年輕臉色一陣變幻。
“這娘們兒好像是個瘋子,天天逢人便說:以前劉季沒犯事兒的時候,頭頂八丈處有祥云漂浮,紫氣騰升!”
小年輕神神秘秘的,將他聽到的傳聞說出。
大哥卻沒管這些,目光有些憂愁,不知道在想啥。
“少說幾句吧,都不容易。”
劉季以前是泗水亭亭長,跟十里八鄉的關系都還不錯。
再加上人家跟蕭何關系很鐵,看在蕭何的面子上,鄉里鄉親的,順手給個人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很快,屋內傳來了婦人爭吵的聲音。
“要不是這個劉季!咱家也不會落魄成這樣!假惺惺的東西,誰要你的施舍?”
“伯嫂,家里余糧不多,你們這幾日吃的也不好吧?我帶了些菽和大豆,多少吃幾口吧!”
“那也不用吃你的糧食!等到劉季死了,爹被連坐,你不要來吃我家的就算好的了!”
“閉嘴!”
隨后,一陣叮叮咚咚,器皿落地的聲音,伴隨著婦人間的打罵和耳光,飄然傳出。
那位文文弱弱的呂雉,似乎是爆發了。
外面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大哥又是重重嘆了口氣,摸了摸臉頰。
“唉,都不容易啊......”
同一時間。
沛縣縣衙。
陳涉起義攻克陳郡,稱王對抗朝廷的消息,已經再幾日之前傳來。
搞的沛縣縣長心里癢癢。
整個舊楚之地,心里癢癢的人不在少數。
連個閭左陳涉都能鬧那么大,直接稱王和暴秦硬剛,咱們還愣在干嘛?
趁亂拉起大旗,反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