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沛縣縣長召集親信,秘密開了個會。
會上,爭吵聲不斷。所有沛縣的更卒、小吏,守住了縣衙大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小兵們心里直犯嘀咕,只見屋內不時有人影晃動,縣長、縣尉們神情激動,互相辯論著什么。
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指不定要有什么大事發生!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情緒,有憤怒、有驚恐、有錯愕、有激動、有躍躍欲試.....
“諸位兄弟!吾等為先帝鞠躬盡瘁,上對的起國家,下對得起黔首。可是!昏君無道,瘋狂擴招徭役,陳王率眾義士揭竿而起,已在陳郡立足。”
“此時,正是吾等相應號召,呼應陳王之時!機不可失!”
“若日后成勢,吾等皆是開國功勛!土地、權力、錢財、女人,要啥有啥!”
沛縣縣長手中握著劍,神色激動無比。
“這是在造反啊...縣長.....”
“聽說朝廷已經調大軍平叛,陳王估計撐不了多久!”
“縣長,你這是被權力沖昏了頭!秦軍的戰力你我豈能不知?陳賊手下的烏合之眾,怎能是朝廷中央軍的對手?”
反對聲很多。
當然,也不是沒有支持縣長的。
造反,對眾多大秦底層小吏來說,的確是一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
可革命畢竟不是請客吃飯,搞不好,吃飯的東西都得搬家!還會連坐全族!
誰敢輕易跟著縣長一條道走到黑?
沛縣獄掾曹參皺著眉,握著拳道:“縣長,大秦早已不是開國時期的大秦了。咱們跟隨陳王號召揭竿而起,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還沒等縣長拍手稱快,曹參立刻潑了瓢冷水:“可就憑咱們沛縣這些個人,如何能成事?”
縣長陷入了沉默。
皇帝招驪山徭役,沛縣可是大頭。
為了完成指標,不少青壯都被派去修奇觀了,想要造反,連個像樣的隊伍都拉不起來。
曹參見狀,壓低聲音道:“縣長,除了耕農黔首們,還有一批青壯可用!”
“什么人?”
“無賴、流氓、逃犯!”
聽曹參這么一說,一個人的名字,猛然出現在縣長的腦中。
劉季!
這貨幾個月前就帶著幾百號人,跑到山溝溝里當土匪去了。
指不定現在壯大到什么程度了呢!
把這些人拉下水,造反的隊伍不就齊整了嘛!
沛縣縣長激動道:“快!快去請劉季!”
“喏!”
這一日,殺狗的屠夫樊噲,帶著沛縣縣長的口諭,見到了灰頭土臉、窮的叮當響的劉季。
樊噲的老婆也是呂公的女兒、呂雉的妹妹。
有了妹夫出面,不愁劉季不出山。
......
“恭迎沛公!恭迎沛公!”
突然,整個沛縣沸騰了起來,吶喊聲如雷動。
正在家中舂米的呂雉,聽到屋外傳來的吶喊,眼睛一下就紅了。
她用長滿老繭的手擦了擦眼淚,愣了半晌。
隨后,發了瘋似的沖出屋外!
一邊跑,一邊哭,途中摔倒了兩次,又掙扎著站起,接著跑。
膝蓋磕破,鮮血直流,女人也是全然未覺。
女人跑到城外,滿臉掛著淚珠,見到了那位天生龍相的男人。
那是自己的男人。
即將掀翻秦帝國的王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