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在門前停留幾秒,又低頭看了看身上華麗而繁復的袍服,胸口也撐起了虛假的高度。
不知道老師見到之后,會有什么樣的評價……
她吸了口氣,拉開移門,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姑姑趴在老師的腿上,而老師手里拿著大神官的櫟木笏板,正在她的后臀一下一下地拍打著。
“太輕了啦。不用力一點的話,我只會覺得舒服、更想睡覺了啊。”
“不。再用力的話,我擔心自己會覺醒什么奇怪的屬性……再說,千代早就清醒了吧?”
“覺醒的前提,是瑛祐具有這種潛在因子啊。既然有的話,那就干脆讓它覺醒吧!有什么后果,都讓我的身體來承受!”
“……你在這種地方說什么呢。要是……”
瀧野說到一半忽然住口,手里的笏板也停了下來,千代視線一抬。
“要是什么?”
而他望著另一邊。
啪嗒。
移門合上了。
走廊里的幾名管家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守護著身后,卻忽然聽見房間里傳來一聲尖叫。
“在這種神圣的地方,姑姑打算干什么啊!”
“誒——明明我才是被打的那個?!”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黑暗,照射在北宮神社的鮮紅鳥居上,喧囂一夜、又在黎明時分驟然安靜下來的山林里,響起了一陣整齊而有節奏的聲響。
咚——咚——
啪!
咚——咚——
啪!
略顯沉悶的太鼓聲里,夾雜著清脆的聲響。其來源是裝扮成惡鬼的祭祀者,手里持著破開的青色竹竿,在地上用力拍打而發出的。
咚——咚——
啪!
咚——咚——
啪!
規律的敲打聲持續不斷,而且越來越響,在山林間回蕩。
前來參加祭典的崇岳市民,此時都在山腳的巨大鳥居外等待著。他們圍在兩邊,目光全部集中在鳥居后方通向神社的道路上。
“來了,是大神官——”
身著黑色衣冠的神官,手持一尺櫟木笏板,最先從道路盡頭的轉角之后走來。
在他之后,才是浩浩蕩蕩的祭典隊伍。
在巨大的紅色紙傘之下,花神神女步履平緩、不疾不徐,與領隊的神官保持相同的節奏,身后跟著牽起長裙的侍女。
百來米的道路不長不短,神官在鳥居前停下腳步,路邊的觀眾才發現他比以往的擔任者都要年輕。
“真是俊秀的神官啊。”
“雖然年輕,不過看上去也很沉穩呢。”
“等一下,我記得這不是花本家那位小姐的……”
待整個游行隊伍慢慢停下,太鼓的聲音隨之停止,而這也是一種信號。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隊伍最前方的年輕神官身上,其中也包括崇岳地方電視臺的鏡頭。
“……”
如果不是他意外穿越,瀧野瑛祐第一次上電視的機會,應該是在公寓吐血身亡,然后被樓上的冰山美人同事發現后報警,匆忙趕到的記者對著他的遺體抓拍幾個鏡頭,然后被警察攔在外面……
“……”
這都什么時候了。
瀧野深吸一口氣,忽然發現在這種時候走神,反而讓他之后的注意力變得更加集中。
逐漸升起的陽光,翻山越嶺,落在了他的臉上。
瀧野手持笏板,在鳥居前深深一禮,然后轉身走向花傘之下的神女。
“……”
相顧無言,鈴音抬起一只手,由他握住。
咔嚓——
不知何時混入人群之中的千代,對著兩人拍了張照片。
“真不錯啊……這個角度。”
瀧野神情嚴肅、目不轉睛,與其說牽引,不如說他只是搭了把手,直到將鈴音送到鳥居外等待著的屋臺花車上。
神女登臺,端正地坐下,在這一刻吸引了所有的視線;
而神官重新回到隊伍的最前方,在太鼓聲再次響起之際,邁步向前。
以祭典游行為起始,持續三日的崇岳花神祭,終于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