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一個,都能簡單的與原有世界劃清界限。
唯獨「諫山黃泉」是個例外,幼年失去雙親,寄人籬下的經歷,令她無比珍視身邊能夠給予她溫暖的人。
哪怕羅戒做得再多,從客觀角度來看終究只是個認識僅僅數月的外人,就算有愛情這種人類最高情感的加持,想要抗衡十幾年積累下的親情與友情,勝負最多也就是五五之數。
拋棄一切選擇愛情需要的是勇氣與沖動,「諫山黃泉」此刻猶豫,就幾乎再沒可能去碰那枚戒指了。
就在羅戒帶著微不可查的遺憾,想要收起那枚【血新娘之戒】時,一道人影從窗口躍入房間,閃電般的將戒指搶先奪走。
羅戒愣了一下,卻沒有追擊。
因為他已經看清,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白長直少女「諫山冥」。
「諫山冥」的右手捏著那枚小小的戒指,在左手的指尖上比了比,看向羅戒淡然一笑:“夜魘君,如果黃泉不要的話,這枚戒指可以送給我嗎?”
“這枚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
羅戒雖沒想到「諫山冥」會對【血新娘之戒】感興趣,不過他并不擔心對方會誤戴,這枚戒指只對黑暗生物起效,現在房間內只有「諫山黃泉」一人符合限定條件。
然而這件事無論是「諫山黃泉」還是「諫山冥」都不知道。
“我知道,戴上這枚戒指,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到這里來了。”「諫山冥」的語氣輕描淡寫,顯然之前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諫山黃泉」聞言吃驚道:“冥姐,你現在可是諫山家的家主!你走了,諫山家怎么辦?”
「諫山冥」自嘲般冷笑道:“諫山家?當我坐上家主的位置才意識到,我在意的根本不是諫山家,只是單純的想證明自己比你更優秀罷了……況且,諫山家缺的只是一個家主,而不是「諫山冥」,哪怕我不在,他們也會有新的人選,不會任由諫山家化為一盤散沙。”
“可冥姐你走了,伯父要怎么辦?”「諫山黃泉」無法理解「諫山冥」為何會如此輕易的放下一切。
“我只是他爭權奪利的一個工具而已,現在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地位,我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我從來不是為任何人而活著,我就是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想做,而不是為了誰去做,以前是,現在也是。”
“冥姐你想跟夜魘君走?”
“為什么不呢?”「諫山冥」走到「諫山黃泉」的面前,神情淡然的把玩著那枚戒指,道:“夜魘君對我有兩次救命之恩,就算沒有愛情,也足以讓我用后半身去報答他了……況且,黃泉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嗎?”
“我……”
看著「諫山冥」手中那枚銀色的戒指,「諫山黃泉」只覺得心痛得難以呼吸。
自行放棄與被人奪走,盡管最終結局是相同的,但后者對內心的沖擊卻要比前者強烈千百倍。
面對咄咄逼人的「諫山冥」,她才突然發現,自己其實遠沒有想象的那樣堅強。
「諫山黃泉」揮手拍擊在「諫山冥」的手腕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拋向半空的戒指。
“你說得對,或許我也該任性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