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無神的雙眼與周虔的眼神撞在一處,驚得他急火攻心,又一口鮮血涌至咽喉要害之處,要出不出,卡在口中。周虔面色鐵青,五官猙獰,渾身上下顫抖不止,身側的雙手死死攥住身下被褥,竟將被面抓破。韓追手忙腳亂的替他擦拭身周鮮血,想要抽身去尋大夫來為周虔診治,又生怕狄挽鳳趁他離開對周虔下手,一時間左右為難,進退維谷,心急如焚,痛不欲生。
可那狄挽鳳卻在一旁靜靜欣賞著這出好戲,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一直佯裝鎮靜的周韓二人終于被狄挽鳳徹底擊潰,此時他更是心滿意足,恨不得撫掌大笑,開懷暢飲。
一行刺目的鮮血終于從嘴角溢出,周虔手腳冰涼,臉頰不由自主的抽搐著,斜著腦袋耷拉在床榻,大汗淋漓,無力的喘息著。那狼狽模樣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而狄挽鳳要的便是這般,心滿意足的揣著手,緩步來到周虔身旁,全然不顧其身旁那目光灼灼,恨不得將狄挽鳳生吞活剝的韓追。
“周大人,你可得保重身體吶。”狄挽鳳煞有介事的牽起周虔蒼老的手,重重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晚些時日本丞定會給周大人送來一件補品。給周大人你好好調理身子,哈哈哈——”說罷,狄挽鳳大笑三聲,拂袖而去,留下那淚流滿面的韓追,跪在周虔身旁小心侍候。待目送狄挽鳳離開,韓追猛然站起身來,就要沖出府去,為周虔尋找郎中。
不想卻被周虔扯住衣袖,長嘆一口氣說道:“子求......”
“公有何吩咐?”韓追聞聲趕忙附身問詢。
“不必心急......你,你且替本官將這郎中......好生葬埋,刻碑立墳,四時供奉,不可虧欠怠慢......今日之事,乃,乃我一人之罪......”說罷,周虔老淚縱橫,雙眼微閉,哽咽難當。就連那韓追都被其感染,泣不成聲,連連點頭。待周虔稍回過神來,又對其吩咐道:“還有一事,務必辦妥......”
韓追則應聲道:“但說無妨。某雖不才,愿為公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狄挽鳳多半已然知曉我等計劃,想來兵變一事......兇多吉少......你務必親自去一趟國舅府,將此事......將此事稟明國舅爺......叫他,叫他小心提防,提防狄挽鳳......”韓追點頭如搗蒜,卻又遲遲不愿離去,生怕周虔遭遇不測。但在周虔再三催促下,也只得吩咐好下人一方面去尋找郎中為周虔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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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小心伺候。這才放下心來,匆匆往國舅府趕去。
不料正當那韓追離開周府沒多久,狄挽鳳便差人送來一只紅木彩漆禮盒,周虔見韓追遲遲未歸,又覺身子稍好了些,便披上外衣捧著那只木盒獨自回到內堂,擺在案前小心翼翼的將盒蓋打開。可當那盒蓋被漸漸挪開,盒中所藏之物也逐漸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