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駕崩之時他定會在一旁侍候,而太子賢明,若是讓他平穩上位,必會大刀闊斧,整頓吏治,肅清權貴,誅殺奸佞。若真到那時,狄挽鳳等人皆逃不過那菜市口上三千刀剮,試問他們又怎么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而無動于衷呢?
所以狄挽鳳有充分的動機與機會篡改遺詔,改立他人,借此將新帝納為掌中傀儡,任其擺布。
故而尹溫烈又再度發問道:“前輩可知,如今那高坐金鑾的,是哪一位皇子?”葉藏聞言靜心琢磨了一陣,仔細回想道,“老夫雖是江湖中人,但早年間喜歡結交朋友,故而對宮闈中事也有些了解......得到的消息說,這即位的新帝乃是先帝的幼子渭南王昭。”
“那先帝駕崩之后,宣讀遺旨,迎奉新帝進京的人,又是誰?”尹溫烈的語速極快,眼神也極為迫切,好似真相近在眼前,觸手可及一般。
葉藏不敢擅自作答,又思考一陣,挖空腦袋,才想起那京城好友送出來的消息,故而答道:“好像是叫......甚么,狄挽鳳,據說他還是先帝親提的托孤大臣。而這次新帝登壇即位受天命,祭祀英祖祭奠先帝之時,又提拔賜封他為輔國大臣。如今此人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老夫對此不甚了解,但想來尹將軍該是認得他。”
“何止認得......若非他從中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我又何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而如今國家危難,朝廷混亂,也是因他而起......我與他有切膚之恨,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飲其血,血海深仇,不報,誓不為人!”尹溫烈并非不憎恨那壞事做盡的狄挽鳳,而是昔日同朝為官,若是得罪了他,自己的抱負便再難實現,事實證明,確是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尹溫烈也只得屢次委曲求全。
但如今他已是一無所有,退無可退,再沒甚么好失去的了。他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平庸一生,窩囊的死去。要么放手一搏,轟轟烈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該是如此罷。所以,那對狄挽鳳及壓在心底多年的怨恨終在這一刻爆發,家仇國恨,不能不報!
且說那葉藏驚見尹溫烈如此激動,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模樣,又聞聽此言,便是尹溫烈與那狄挽鳳定有甚么難解之仇怨,相必尹溫烈從此遭貶,也多半是因那狄挽鳳而起。但葉藏卻上前把住尹溫烈的手腕,輕拍他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道:“將軍可愿聽老夫一言?”
“前輩......但說無妨......”尹溫烈雙眼泛紅,血絲密布,身形微微顫動。葉藏輕嘆一口氣,哀聲勸道:“老夫雖不知將軍與那人有何仇怨,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國難當頭,實不是報仇之時。事到如今,將軍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以為國為先,你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