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金海頓時明白了,對面之人一定就是他的仇人郭宋,他大吼一聲,催馬疾奔,揮舞六十斤重的狼牙棒向郭宋頭頂狠狠砸去。
郭宋不慌不忙,揮動方天畫戟橫掃而去,這一戟后發先至,快如疾電,直劈對方脖子,不等狼牙棒砸中郭宋,朱邪金海的腦袋就先沒了。
朱邪金海大吃一驚,急忙抽棒抵擋,不料卻擋了一個空,他的胸前忽然一陣劇痛,他慢慢低下頭,才發現對方的方天畫戟已經刺穿了自己胸膛。
“這是替郭重慶討還的血債!”
朱邪金海不知道郭重慶是誰,他只覺得生命在離自己遠去,他忽然大叫一聲,頓時氣絕身亡。
郭宋將他尸體挑飛在半空,不等尸體落地,方天畫戟一揮,‘咔嚓!’朱邪金海的頭顱被砍下。
唐軍騎兵一擁而上,將十幾名朱邪金海的親衛悉數殺死。
此時,遠處的戰斗已經結束,無數沙陀士兵跪地投降,至此,處月部全軍覆滅,沙陀也隨之煙消云散,漸漸消亡在歷史長河中。
掙脫了羈絆的其余各部紛紛趕去各處掠奪處月十三個部落的人口和財產,但朱邪墨山卻潛入伊吾河中逃脫了性命,他逃到天山北麓,帶著一支數百人的小部落向西遷徙,投奔回紇人,被回紇安置在夷播海東岸,這是唯一幸存的一支處月部,但也只延續了不到百年,便被黠嘎斯人吞并,徹底消亡了。
星星峽的官道上,一支百余頭駱駝組成的隊伍正在向東而去,為首騎馬之人正是朱邪金滿,他改名為朱滿,帶著兒子朱騰云前往洛陽,朱邪金滿回頭最后看一眼身后的草原,他嘆息一聲,催馬前行,隊伍漸漸消失在官道上,十幾年后,朱滿父子成了洛陽有名的皮貨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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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山關卡的沙陀守軍也消失了,唐軍接手了銀山守捉,從這里前往焉稽鎮就近了很多。
在銀山腳下有一片剛剛修整一新的墓地,周圍豎起高高的一圈圍墻,十二座墳塋變成了墓地,用青石修砌,雜草清理一空,變得干凈整潔,十二座墓前都有一束白花,在最前面還有一塊高大的石碑:‘大歷十年三百勇士記’,上面記錄了大歷十年天子特使郭宋率領三百騎兵出使安西和北庭的經歷。
在石碑背后記錄了陣亡的兩百二十三名將士的姓名。
郭宋半跪著,默默將一束白花放在石碑前,在他身后,一萬唐軍士兵肅穆默哀。
這座墓地長眠著十二名跟隨他出使安西的唐軍將士,還有更多的陣亡將士尸骨全無,包括郭宋的摯友郭重慶。
“安息吧!唐大郎,安息吧!張長武,安息吧!童順,安息吧!所有在這片土地上陣亡的將士,我為你們樹立了一座豐碑,北庭軍民將永遠紀念你們!”
郭宋站起身,又默默站立良久,這才對眾人道:“出發,去伊吾城!”
郭宋翻身上馬,又回頭看了一眼墓地,催馬向北而去.......
伊吾城被沙陀人盤踞了幾十年,除了一座城墻保持原狀外,城內的建筑基本上都拆光了,只保留了官署和幾座大宅,漢人更是蹤影皆無,城內幾乎一半的面積都是羊圈和馬棚,白天出去放牧,晚上則把它們趕回來。
隨軍司馬趙蔚正向郭宋匯報城中的收獲,“卑職帶著數十人清點了三天,才勉清點完成,羊有一百五十萬只,戰馬七萬匹,這是沙州慘敗后,朱邪亮準備用來賠償六個部落的財物,但沒有談妥,對方要三百萬只羊,差距太大,另外庫房內生鐵有八十萬斤,粗銅三十萬斤......”
“生鐵有多少?”郭宋驚喜地問道。
“八十萬斤,他們從伊州礦山開采冶煉的,積累了十幾年,卑職聽說那邊還有大量沒有冶煉的鐵礦石和銅礦石,沒有人看守,礦工都逃跑回家了,卑職準備過兩天去看看。”
“去倉庫看看!”
郭宋跟隨趙蔚來到了伊吾倉庫,倉庫位于王帳后面,緊靠城墻,占地三百余畝,由數十座大倉庫組成,城內所有的財物都已收倉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