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搖搖頭,“找不到的,安西沒有這種長絨的棉花。”
獨孤立秋笑道:“你別說得這么肯定,還真被我找到了。”
郭宋一怔,“什么樣子的長絨棉?”
獨孤立秋拉了一下繩子,外面鈴鐺聲響起,片刻,管事走了進來,躬身道:“家主,有事吩咐嗎?”
“你去倉庫把那個黑箱子拿來,就是我從安西帶回來那個黑箱子。”
管事快步去了,不多時,拎了一只黑箱子進來,放在桌上,行一禮退下。
獨孤立秋打開黑箱子,郭宋湊上前細看,里面全是棉桃,大部分都綻放了,顯然比現在的棉桃大了不少,郭宋心中一驚,連忙取出一個仔細觀察。
品種沒有變,還是一樣,但棉桃就長得大,棉花雪白,像云朵一樣,他慢慢向外扯棉絮,纖維長度至少是現在棉花的一倍。
郭宋頓時又驚又喜,這是長絨棉啊!怎么可能有。
“這種長絨棉桃,岳父是在哪里找到的?”郭宋急問道。
“在焉稽鎮,當地一個烏孫人種植的,他種了幾百畝棉田,然后就只有一分地的棉花長得大,他說是異種,我就把它全部買下來,這里只是一部分。”
“那棉籽有嗎?”郭宋又追問道。
“肯定有,我特地保留下來,明年試種一下,如果賢婿想要,我可以給賢婿一部分。”
“這太好了,如果能種出長絨棉,我會在中原大規模推廣,取代麻。”
郭宋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長絨棉,應該是一種變異,很可能只有一代,如果這種長絨棉能代代傳下去,這對紡織的發展將是一個極大的促進。
.........
兩人閑聊了小半個時辰,郭宋便起身告辭,獨孤立秋也回府了。
郭宋隨即來到東市的中部,這里被郭宋稱為長安的金融街,四家柜坊的總店都在這里,他上次來過的寶元柜坊、獨孤家族的保利柜坊、蕭家的富利柜坊、還有就是李安、張雷和郭萍合伙開的寶聚柜坊。
寶聚柜坊中,李安和張雷各占了四成的份子,郭萍占了兩成的份子,她也從不過問柜坊經營,而李安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對柜坊平時也不多問,現在主要是張雷負責經營。
張雷前段時間去了河北,也不知道他回來沒有?郭宋想找他聊聊,問一問幽州的情況。
郭宋走到寶聚柜坊門口,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給一匹馬梳毛,郭宋不由對他多看了幾眼,心中微微詫異。
這個男子穿著寶聚柜坊的黑紅長袍,腰挎寶劍,應該是伙計或者護衛之類,但直覺告訴郭宋,這個男子絕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一種凜冽的殺機,他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這種氣質應該是長期的軍旅生涯中培養出來的,而他身上的殺機是戰場上的沉淀。
正好這個男子抬頭看了郭宋一眼,他凌厲的目光仿佛要將郭宋看穿了一般,他眼中也露出一絲驚訝,他顯然也讀懂了郭宋那種身經百戰養成的氣質。
‘寶聚柜坊居然還有這種人,這是怎么回事?’郭宋暗暗思忖道。
郭宋走進大堂,正好張雷和大掌柜從后面走出來,張雷也看見了郭宋,眼睛一亮。
“師弟,你怎么來了?”他又驚又喜問道。
“我來東市逛逛,順便看看你回來沒有?”
“你來得巧,我昨天半夜剛到長安,我還在想有時間找你喝一杯。”
郭宋微微一笑,“現在就快到中午了,我請你!”
“不用客氣了,我正好叫了酒菜,馬上就送來,我們去后院喝一杯,我還藏了一瓶老葡萄酒,外面可是喝不到的。”
郭宋欣然點頭,跟著張雷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