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機靈地編借口:“都怪我,失手把珍珠粉盒摔壞了,才會有一屋子的香粉氣。”
武易怒瞪小丫鬟:“你不止笨手笨腳,還愛亂開口惹禍,之前當著客人的面說了一大通不該說的胡話,侯府的臉面都快被你丟光了!”
他不怪引發家丑的“烏婆”老娘和綠茶表妹,反而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鴻雁的身上。
景栗當然不會讓大豬蹄子得逞,硬氣地懟了回去:“鴻雁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她犯錯是因為我沒有教好,侯爺責怪我便好,不必指桑罵槐。”
武易被她嗆成大紅臉,不得不使出渣男謊話**:“夫人這說的是什么話,我怎么舍得怪你呢,千萬不要多心多想。”
景栗冷漠以對,不再給他好臉色:“鴻雁剛剛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她做事確有不周之處,但侯爺百分之百確定,鴻雁所講的是胡話嗎?”
武易不在乎真真假假,僅在意臉面:“不管真話假話,只要是對侯府不利的話,就不能當著貴客的面講。”
景栗冷冷問道:“難道在侯爺心中,我的性命難道比侯府的顏面更重要嗎?”
武易急急辯解:“當然不是…你誤會我了…”
景栗質問:“那請侯爺講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武易從未料到“愛妻金蓮”有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登時語塞,支支吾吾接不上話,企圖用親密動作來緩解尷尬。
景栗甩開渣男的手,以不容置疑的語調道:“明日我二哥返回汴京,我想回娘家多住幾天,清凈的環境更適合養病。”
一哭二鬧三上吊四回娘家,這是夫妻吵架時的常規操作,她直接選擇第四項,因為本來也得去一趟金蓮的娘家,勸金樺查驗上清觀的湖底沉尸。
昔日的金蓮,錯就錯在忍的太多、鬧的太少,明明是尊貴的將門嫡女,卻在婆家受盡委屈,但凡她能從朋友趙夫人那里學到五分生猛的精髓,就不至于淪落到年紀輕輕就悲慘喪命的地步。
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金蓮的人生悲劇,其實也有她自己的責任。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生在女子依附男子而活的年代,嫁入蛇蝎狐貍齊聚的侯府,要想更好地活下去,無非就是兩條路——
一是“師夷長技以制夷”,用“草船借箭”的智慧,揣摩清楚對手的心機套路,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內宅爭斗的常規方法斗倒魑魅魍魎。
二是開辟宅斗新路線,金蓮本就與尋常女子不同,出身權貴將門,精通騎射武藝,承皇命嫁入侯府,且獲封二品誥命夫人,比趙夫人更有資本性烈如鋼,只要拿定主意硬氣起來,老烏婆也得忌憚三分,妾室和綠茶表妹更不敢蹬鼻子上臉。
可惜的是,第一條路金蓮不屑也不愿走,第二條路她又畏首畏尾消極放棄,最終在悲劇的深淵之中越陷越深。
武易向來自私,對于家宅矛盾,他的處理方法三年不變,那就是讓大度好說話的“愛妻金蓮”繼續做“忍者神龜”——
“咱們侯府出了這么大的事,外面很快就會傳遍風言風語,你如果非趕在這個風口浪尖回娘家,那不是讓眾人看笑話嗎?”
景栗生平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有理的渣式直男,恨不能倆大耳光把他扇彎,但在如今的條件之下,沖動無異于自取滅亡,她咳了幾咳,仍走病嬌路線,以柔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