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老樹林里。
“嘎巴!”
看著腳下踩斷的人骨,秦魚雁即是心驚也有嫌棄。
這破地方也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遍地的尸骸,有時風一過,枯葉一卷,興許都能帶起幾縷死人的頭發,再一不留神踩到顆腦袋,那滋味,簡直是提神醒腦,能把隔夜飯吐出來。
要不是為了找那小子,他才不會進來這里。
自從出了那間院子,秦魚雁本來還擔心暴露自己的行蹤,想躲在暗處先看看情況,可沒成想,今天天一亮,無意間就聽進城的人談論昨天有兩個刀客在城外攔路,還說要殺一孩子,這才混在人堆里趁機遛了出來。
還用說么,那孩子肯定就是鐵頭。
不過他心里也沒底,畢竟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加上再遇到刀客,只怕兇多吉少,運氣好點興許他還能尋到個尸首,運氣不好,估計就是死無全尸。
但這些都是他的猜測,說不定還能找到個大活人呢,至于那些刀客……
一想到這里,秦魚雁澈凈的眼底便閃過一抹陰郁的殺機。
那孩子,如果能救的話,他還是想救一下,這也是為什么他拼著被發現,也要摸進這老樹林看看。
天邊已見旭日東升,驅散著林中晨霧,秦魚雁提著口氣在腐葉爛殼間快步奔走,一路上對沿途的累累白骨都已經麻木了,來回搜尋著,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但最糟心的也是這個,這樹林子里什么都沒有,就他娘的死人多,有時候瞧見個和那小子差不多的,等掀過來,迎面對上一張被啃的血肉模糊的臉,別提多膈應了。
秦魚雁一路走一路吐,最后干脆也適應了,兜兜轉轉在林子里走了約莫半個鐘頭,這才停下,停在了一具尸體前。
至于原因,沒別的,就兩個字,新鮮。
一路過來,遇到的尸骨不是臭的就是爛的,但眼前這具,卻很完整,特別是在秦魚雁看到尸體的身旁還落著一把刀子,他就更不能走了。
刀客。
一眼他便認出了地上的“關山刀子”,然后眼中生出幾分古怪還有驚奇,沒別的,只因這人的死狀實在是有些奇特,焦黃的臉上落了不少水泡,眉毛什么的都不見了,就剩下些許微卷的頭發,看著像是被火燒的。
但致命傷可不是這個,致命傷在尸體的胸部,衣襟上血跡斑斑,被一刀斃命,干脆直接。
“奇了怪了?”
秦魚雁喃喃自道,有些不理解,要說殺人就殺人,這火又是哪來的。
還是個刀客,雖說死的凄慘,但尸體卻不見尸斑還未發腐臭,而且地上還有幾個清晰的腳印,直覺告訴他,這人死了不久。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腳印,腳印一大一小,方向一致,看來錯不了,這應該就是那兩個刀客之一,但他現在很好奇這個人是怎么死的,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