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安靜。
好一會兒。
“老大,你剛才要說啥?”
一字眉問。
白面童子說:“我、”
“救、救、”
可剛剛又死的劉秀才突然又活了,還是那個求救聲。
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一字眉的心里反倒冒出個古怪念頭,他媽的,這貨怎么還不死啊;他原本就擠眉弄眼的模樣這下更古怪了,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白面童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瞥了眼地上還在不住抽搐的劉秀才,白面童子臉頰一抖,右腳一勾,右腿繃起,抬起一腳,輕飄飄的宛如蜻蜓點水,已落在劉秀才的脖頸。
但聽“嘎巴”一聲,可憐那劉秀才連慘叫都發出一聲,頭一歪,已是命喪黃泉。
這下終于是徹底死了。
“也算是自家的兄弟,就在這兒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白面童子對著身旁的一字眉吩咐道。
一聽這話,心有忐忑的一字眉哪敢遲疑,忙不迭的應了一聲,一伏身子,拔出雙刀就飛快的刨著腳下的土,動作利索,手腳飛快。
但他鬢角額頭上卻在冒汗,武者所練,無非精、氣、神三昧,刀口舔血,死人堆爬過來的狠角色,對危機兇險多是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
這白面童子生性殘忍,濫殺嗜殺,更因為常年吸食那鴉片導致精神時有錯亂,養成了一特殊癖好,喜吃人心,兇名駭人,何況就這種殺人如麻的狠角色,又豈會說什么自家的兄弟;倘若先前對方罵他幾句,訓斥他幾句哪怕是挨頓打,他反倒放心,但眼下對方始終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八成已動了殺心。
他娘的,那葫蘆包又不能全怪他,怎得被蜇了一頓不說,還要把小命搭進去。
一字眉心里暗暗思量,渾身筋肉卻在悄然變化,警惕以待。
眼看地上的大坑漸成,果然,那危機感便越來越強烈。
便在他把劉秀才提起,準備拋到坑里的同時,身后豁然驚見一道刀光暴起,如一刀斬破夜色的匹練,映著寒光。
一字眉嘴里“吱呀”一聲怪叫,抱頭縮身,就好像一只野猴,手里的尸體則順勢往后一拋。
“噗!”
電光火石間,他就覺一股溫熱濺到了自己的脖領子里,同時背后還有一點刺痛;只順勢往前一撲,回首一望,那秀才的尸體已成了兩半,肚腸灑了一地,白面童子正手提刀子,滿臉病態的望著他詭笑,另一只手則是拿捏著一顆烏紅沾血的心,放到嘴里,肆意的咬了一口,滿嘴熱血。
“他媽的,不人不鬼的玩意兒,老子跟你討食兒,好歹也算身先士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別以為老子好欺負!”
像是也被逼出了火氣,一字眉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雙刀一抖,做好了還手的準備,恰好眼下白面童子身邊沒人。
只是這二人卻沒留意到,就在先前葫蘆包掉下來的那顆樹上,有一雙眼睛正藏在繁茂的枝葉間,比那葫蘆包先前的位置還要高上數米,居高臨下,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窩里斗。
手中則慢慢拎出血滴子,作勢便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