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見穿這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聽得陸修遠也如醍醐灌頂,他霍然明白了,其實自己根本沒必要去糾結經方與時方的問題,作為一個醫者,能用的好經方就用經方,能用的好時方就用時方,只要這些方子立法立方有理有據,那都是值得去研究去學習的,搞經方與時方的對立實在是毫無必要。
看著陸修遠那漸漸透亮的眼神,趙見穿知道陸修遠是想明白了,徒弟的進步讓他倍感欣慰,當然讓他感到更高興的是,接下來的日子他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陸修遠在想明白了上面那個道理之后,也把之前的疑問偷偷記在了小本上,對于經方的日漸沒落,他還是頗感遺憾的。
其實,經方之所以被時方取代,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恐怕陸修遠這輩子也想不清楚了,那就是氣候的變遷!
眾所周知,我們生存的地球,氣候一直都處在不斷得變化之中,以我們華夏文明為例,自公元前三千年起至今,一共走過了四個冰期和四個暖期。
而張仲景所處的東漢時期就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冰期,賈思勰在《齊民要術》中曾記載過那次冰期,那段時間中原地區的物候現象和農作時間都比現在要晚了十五到二十八天,可見那個時候氣候的寒冷程度。并且縱觀世界氣候的演變歷史,我們依然可以發現,張仲景那個時代所經歷的大傷寒疫情不僅僅只在中國發生,在當時的世界范圍內其實也存在著一波大寒流的侵襲。
那一波大寒流的侵襲同時也造成了大量民眾因傷寒而病亡,張仲景曾在《傷寒雜病論》的序言中說過:“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紀年以來,猶未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可見那波傷寒疫情影響的范圍之廣,危害之大。
也正因如此,張仲景才“勤求古訓,博采眾方”,寫出了這部光耀千古的《傷寒雜病論》。
當然也因為當時極為苦寒的氣候條件,張仲景那時候所創立的方劑往往都是辛溫大燥的方劑,咱們就以麻黃湯為例,這個方子中所用的麻黃用量高達三兩,按漢代醫藥界的小稱制的規則來換算的話,那時的一兩大概等同于現在的三兩麻黃那就是如此巨大的用量,這在后世是完全不可想象的,而在當時那個時代,這種藥量卻是剛好能治病的,可見氣候對遣方用藥的影響有多大。
我們再說說張元素,朱丹溪,李東垣等人所處的金元時期,那時候華夏文明剛好處于溫暖期,這個時期中原地區的溫度比之前的宋代,之后的明清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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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可以說氣候是非常舒適宜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