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城,而在此之前,他唯一的軍事履歷,便是率領數百憤怒的鄉民攻占廣平縣衙。
一個月后,張世元迎來了起事以來的第一場大考:虎賁中郎將宗員,率領包括四千百戰涼州騎士在內的上萬官軍,從薊城出發,百里奔襲南皮。
在宗員以及他帳下的所有將領看來,這只是一次不費吹灰之力的攻勢,因為南皮縣中的黃巾軍,不僅人少,而且包括主將張世元在內的所有人,連兵書都不知道是什么,更別說什么軍事經驗了。
但現實,很快就給了信心滿滿的宗員當頭一棒。張世元是不識字,更不知兵書為何物,可你說他是有天賦也好,運氣好也罷,宗員率軍連續爬了四天城墻,全被他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給踹了下去。
四天,張世元拖住了宗員整整四天!就是靠這四天,幽州黃巾渠帥王大志,率領兩萬精兵,趕來救援,同時防守鉅鹿的張寶也派來了援軍。宗員無奈,只得轉身迎戰王大志。
但令宗員萬萬想不到的是,張世元竟然敢主動出擊!沒錯,就在宗員的騎士開始沖擊王大志本陣的時候,張世元領著一群叫花子一般的軍漢,揮舞著鋤頭、菜刀,殺了出來。負防備備張世元的,多是上幾個月才在幽州本地征的壯丁,裝備簡陋、訓練匱乏、士氣低落,因此被張世元率軍一沖,便四散而逃。
后軍不穩,前面正在沖陣的涼州騎士自然無心作戰。早憋了一口惡氣的王大志身先士卒,一條亮銀槍舞得神出鬼沒,如同失去束縛的厲鬼,肆無忌憚地吞噬著眼前的生靈。
官軍在南皮城下,遭到了自冀州刺史黃彥兵敗甘陵城以后,最大的一場失敗:戲慈悲,這位令涼州各族嬰孩聞名而不敢夜啼的瘟神,星墜南皮,實現了自己幼時馬革裹尸的夢想。跟他一起殉國的,還有五千多名士卒,其中,包括八百多涼州騎士。
前線的失敗,給后方帶來的,是更大的苦難。為了填補幽州防務的空缺,劉虞不得不下尺牘,再次征兵,征兵范圍是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全體男姓,至于定居在幽州境內的各族胡民,也被分配了員額。
不過,俗語云:幾家歡喜幾家愁。在一片哀嚎聲中,也有不少的人,看到了希望與機會——被世家大族、各地豪強給焊死了的晉升通道,終于,在官軍接二連三的大敗之后,裂開了一條縫。
劉備,因在土垠城之戰中有功,而被授予“忠義司馬”一職,部下雖然還是那些部下,裝備雖然也是那些裝備,不過身份卻是搖身一變,成官軍了。
公孫瓚,同樣因在土垠城之戰中有功,且后來又陸續掃平多地的黃巾殘軍,而被升為騎都尉,統軍三千員,且有權安排軍中比自己俸秩低的官員。
至于梁禎,更不別說,宗員大筆一揮,重組被相三臣殲滅的“風”部,并將它的節制權給了梁禎。如此一來,梁禎手中,便憑空多出一堆告身,足夠他穩定云部士卒浮躁不已的心了。
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有十數個低級武官得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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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有的成了獨領一部的別部司馬,有的則成了鎮守一縣的軍候。至于其他被升職的兵卒,就更多了。
“將軍是想用我們,來制衡他手中的涼州驕兵啊。”再三人互相慶祝對方晉升的酒席上,公孫瓚一語道破玄機,“這些涼州兵,向來服拳頭不服道義。宗將軍百戰百勝的時候,他就是他們的神。一旦宗將軍失利,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
“哎,涼州戰事持久,難免兵驕將悍。只恨沒有衛霍一樣的名將,早日平息戰事,還蒼生一個安寧。”一月不見,劉備還是那么憂國憂民,一點沒變,“幽州、冀州也一樣。”
“呃……哈哈哈,來,喝酒,喝酒。”公孫瓚的表情有點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