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禎此前,從來沒有爬過這種云梯。他對云梯的印象,全部停留在它的外觀中,上去之前,他甚至擔心,這梯子會不會不穩,會不會中途就翻了,但當他爬上數步后,卻驚覺,這云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結實許多,人踩在上面,感覺就跟爬樓梯一樣。
城墻后的黃巾軍一直沒有露頭,因而梁禎沒怎么費力,就爬到了城頭,云梯就搭在城垛邊上。梁禎剛從城垛后露頭,便嚇得差點沒從梯子上跳下去,原來城垛邊,一張怒目圓瞪的方臉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梁禎右手一松,再一抬,抓著嘴中環首刀的刀柄,先向外再向外發力,接著手腕一擰,再對準那臉猛地一戳。云梯上的可操控空間很少,而且梁禎對這個動作也并不熟練,因此,梁禎花了整整六個彈指,才將環首刀送入那張臉上。
那臉應聲往后倒去,梁禎沒來得及細看這張臉的主人是否早就死了,便從云梯上躍上城垛,城垛凹處離地面約有兩尺高,這個距離,有點出乎梁禎意料。可沒等梁禎做出決定,城墻上,一個黃巾軍漢便挺著長槍刺了過來。
梁禎急忙揮刀一擋,同時身子一蹲,落在地上,這才堪堪躲過被推下城墻的厄運,接著他身子一旋,貼著槍桿往前沖,同時右手一發力,環首刀對準黃巾軍漢的脖頸,猛地一刺,“嘶”的一聲,鮮血從黃巾軍漢的脖頸上噴涌而出,給梁禎的胸甲澆上了一層血珠。
可這血珠剛附著上甲胄,便立刻失去了熱量,凝結成一粒粒的冰晶。兩個黃巾軍漢呼朋引伴地撲了上來,他們沒有認出梁禎的身份,但卻憑本能地覺得,這個突上城頭的官軍,身上的甲胄比剛才那些人都要精良。
“殺!”黃巾軍漢高聲喝著,沒有人教過他們打仗,他們現在使出的每一招式,都是在上一次跟官軍拼命時無師自通的,其中就包括,每出一刀前,都高喝一聲,來給自己壯膽。
梁禎沒有出刀前開口的習慣,轉而死死地盯著他們中間,神色最堅定的那一人,猛地一刀下去,趁著那人揮刀格擋的空隙,刀鋒一轉,劈向那人左手側,殺氣最弱的那一人,那一人全沒防備,當他意識到并揮刀格擋前,梁禎的彎刀已經削去了他半邊脖頸。
接著,梁禎右腿用力一旋,身子也隨著右腿的節奏扭向右邊,同時握刀的手一收一伸,直直地扎進一人的左腹。
“乒”殺氣最濃的那人一刀披在梁禎幾乎毫無防護的左胸前。但他的刀,顯然并非質量上乘的百煉鋼刀,因此這一刀下去,只在梁禎的鐵鎧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梁禎飛速收刀,左腳上前一步,再度刺出一刀。殺氣最重的黃巾漢本欲回到格擋,可在最后一刻,他卻一咬牙,直直地將刀捅向梁禎的腹部。
梁禎的環首刀破開了黃巾軍漢胸前的皮甲,而梁禎的小腹,也被扎得生疼,但沒有中刀時特有的酸麻感。
黃巾軍漢見梁禎后退,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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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撲上來。
“給爺死!”章牛旋風般地從墻垛上殺將下來,兩把斧頭舞得如同飛速旋轉的車輪一般,所到之處,竟無一合之將。
轉眼間,黃巾軍漢便連折五人,包括那個殺氣最重的黃巾軍漢,也被章牛一斧削去了半邊腦袋,第二斧則幾乎將他腰斬。黃巾軍漢大驚,涔涔后退。借此空隙,更多的官軍從城垛后現身,跳將下來,在梁禎和章牛二人身前慢慢地圍成一個圓圈。
“杜總旗有令,斬狗官腦袋者,賞金一斤!”一把尖尖的聲音忽地從黃巾軍漢們身后傳來。
黃巾軍漢們登時沸騰,金一斤是什么概念?按照熹平年間的物價,金一斤可等于一萬錢啊!哪怕現在米價暴漲,這一斤的金也足夠一人吃上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