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就是再骯臟,也由不得他這等粗鄙之人插話!”鄭泰頗為不屑地昂起頭,“袁公,用不了多久,關東的大軍就會攻入虎牢關,剁了董卓這廝。”
“難道你真的以為,董卓不敢對我們動手?”袁隗瞪了鄭泰一眼,這眼神中的濃濃殺意,哪里像一個與經書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學究?分明就是一個廝殺多年的宿將。
“他敢?昔年十常侍殘忍地殺害了竇、陳二君,結果呢?還不是都投了黃河,家中子弟的腦袋,還有幾個不是被掛在郡城之上?這董卓不過就一老革,哪怕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
“枉你為官二十年,怎么就一點警惕性都沒有!”袁隗猛地一拍桌案,“擾龍宗為什么會死?還用我說嗎?”
擾龍宗是侍御史,地位崇高,然而就是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侍御史,竟然因在見董卓時忘記解下佩劍這點小事,而被董卓借題發揮,以圖謀作亂的罪名給生生打死。而這一切,就發生在今早退朝之后。
“反了!這董卓是真的反了!”鄭泰跳起來罵道,“我這就去尋覓死士,一定要在局勢徹底失控之前,刺殺董卓!”
“唉。”鄭泰的豪言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只見袁隗遍布溝壑的臉上又多添了幾分愁色,“紹兒已經試了兩次了,沒用的。”
“何況,董卓現在早就對我們起了殺心,他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如果你現在再去刺殺他,就相當于給了一個‘名’,一個血洗朝堂的‘名’!”
“太傅,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董賊禍亂天下?”
袁隗搖搖頭:“堅城,總是要里應外合才能攻破。袁家有紹兒、術兒在外,所以這城內,是活不下去了。但子師他們就不一樣,他們的子弟還小,也沒投到關東那邊,正好作為內應。公業,你現在已經得罪了董卓,趁著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撕破臉,趕緊逃到關東去吧。”
“諾!”鄭泰趕忙肅立,然后對著袁隗行天揖之禮。
袁隗站直身子受了這一禮,再回以平揖:“明日卯時,在城中張讓的宅子里等,有人會送你出城的。記住,出了城后,就一路去南陽找術兒,無論雒陽發生了什么事,都不許回來。”
“太傅之言,泰謹記于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