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秒,他故作翻了個身。
隱在被子中的手順勢摸進了枕頭下,他捏著匕首的刀柄,猛然直起腰身朝眼前狠狠一劃。
果不其然,聽見一聲很悶的聲響。
借著這個空檔,秦彥適應了黑夜。
迅速探下床欲要再給對方一擊。
對方一身夜行衣,在黑夜里更加隱蔽了身形。
只看得見泛著冷光的武器,于是抬手格擋,抵去了這一擊。
秦彥不察,腳跟壓著床邊往后倒。
只兩秒的功夫,黑衣人腳尖一點,朝窗邊躍去,當即沒了蹤影。
夜間本就不好追查行蹤,眼見那黑衣人縱窗便逃。
秦彥又一時不妨撞了腳踝,便是想要追上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下自然懊惱。
“竟讓他賊人堂而皇之逃了去。”秦彥低聲,坐在床邊輕輕揉著磕疼的腳踝。
他思緒萬千,腦中在描摹著那黑衣人的身形,想要從中探尋一點蛛絲馬跡。
那黑衣人用夜行衣包裹著,除卻能大抵看出身量幾許,身材消瘦以外。
面相什么也看不出,甚至自己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有用的線索。
自那國公府失竊被盜后,百姓本當茶余飯后的笑點來看。
卻不料不過幾日的功夫,長安城中失竊的大戶人家愈發多了起來。
據說那賊人眼光倒是挺高,盜走的東西盡數是鎮宅之寶,可謂是京中富商們最寶貴的珍品。
富商自然不肯吃這個啞巴虧。
國公府是頭一例,便想要搭幫結派吹吹秦國公的耳邊風,想伙同一氣去報官。
他們是富商之賈,在朝中并未謀得一職。
說話也并不十分有分量,自然想拉著高官一道充充面子,但秦彥不肯。
秦彥曉得這件事沒這么簡單。
若單只是尋常的盜竊,又怎會接連幾日盜如此貴重的物品給自己引來無妄之災呢?
現下的情況來看,他倒是不排除劫富濟貧這一可能。
于是便先勸下了他爹秦瓊,此事萬萬不可繼續聲張了。
既然秦瓊不肯,富商們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還是選擇執意報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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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結果自然是尚未發現賊人,未曾逮到真兇。
于是大理寺門前鬧得更兇了。
這些秦彥都看在眼中,卻并不曾說些什么。
“今日陪我去德勝樓用膳吧。”秦彥的神色有些索然無趣,“這段時日京中發生了這檔子烏煙瘴氣的事,我心中實在不痛快。”
四九利落應下,問:“那主子如何出府?四九替您安排車夫,撥一輛馬車過來?”
“不必了,國公府離德勝樓并不遠,就當我出府散散心吧,步行。”
秦彥搖搖頭,呷了一口冷茶后又放回紅木桌上,那點悶沉的響聲蓋過了他低嘆。
那黑衣人一日不被捉拿歸案,便必定是個隱患。
秦彥領著四九一道去德勝樓用午膳,他行過的長街里有許多開始做涼粉買賣生意的。
雖說現下百姓家家戶戶都能做,大家也都吃得起,但這生意出奇的熱鬧紅火。
“你看,一旦百姓們愿意接受,這東西就有銷路了。”
秦彥頓感欣慰,輕笑了兩聲。
他回頭看跟在身后的四九,方要說下一句話,余光卻瞥見一道身影。
四九也哈哈笑了笑,恭敬道:“嗯嗯,主子您肯定不會做錯,四九相信您……”
后面再多的話,秦彥也沒心思去細細聽到底講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