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長安,鎏金繁華下充斥著不知名的惡臭。
楊國忠仗著自己國舅的身份,也在皇宮內開了一方府殿。這地方說大不大,只是群臣面圣的必經之處。
“他當真是這么說的?”
楊國忠看著那人臉上的傷,正是早飯時間,屬實有些倒胃口。
“何止啊大人,他們龍城府各個氣勢囂張,張口便是對您不恭敬。”
“還有這事?那是該好好懲治他們一番了。身為朝中人士還有敢不恭敬我的。”
楊國忠捏了一勺黃粥,只遞到嘴邊,可和那人說著話卻怎么都咽不下去,漸漸的粥冷了,他便連著銀勺一并丟到了池塘。
那人看著楊國忠并沒有到怒不可遏的地步,自己這一身的傷總要借著他的手報復回來,心里一盤算,又要開口。
“楊相,您可知道那龍城府最不長眼的不止他九公子,那府守李光弼,更是日夜練兵......”
“一介小廝也能搬弄朝堂是非了嗎?交你的差事一共兩件,一是讓九公子追查《制茶典》,二是拿到南詔地形圖。如今第一件你辦的不清不楚,第二件更是毫無成果,留著性命回了長安,不先自己請罪,反而搬弄是非了。”
當時是,一位錦緞華服的男子從門廊踱過來,手中捏了一本折子,有些不耐的對著隨從指了指,隨后兩名佩刀的隨從便走到楊國忠面前,將那人提了起來往外拽。
“哦,壽王殿下。”
楊國忠沒心思的咧開嘴笑了笑,之后拍了拍身旁婢女的背,示意她再去取一副碗筷來。
“楊相,玩樂是玩樂,但是辦不好差事的,就該嚴處,不然他們玩樂慣了,拿你的差事也游戲。”
那男子正是當事唐玄宗第十八子,壽王李瑁。
“這些事我也不喜歡細琢磨,總之日后就聽賢弟的,照例打發了就是。今日婢子們提來了去年埋的今朝醉,我品著不錯,有女人香,賢弟也來一盞?”
楊國忠伸著大手拎起了酒壺,不由分說便給李瑁滿了一杯,似乎渾然不記得李瑁身子孱弱是碰不得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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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看了看楊國忠,暗暗的吞了吞火氣。
“這是今早工部遞到天桌上的折子,上面盡是對萬世閣克扣剝削的指控,幸而父皇被貴妃支走,我才能將這本折子撿下來。楊相之前跟我說,你住在宮內便能閉塞父皇視聽不叫任何人上奏表,如今看來是有些夸大了。”
李瑁面色不悅,將手中的折子在胡桌上磕了磕,隨后遞了過去。
“誰?工部侍郎?我平日看他不聲不響的,我只是今日貪酒告假朝堂,這廝竟然就將折子遞上去了?”
楊國忠扯過折子翻了翻,一抹血紅色已經涌到了額間。
“賢弟你放心,我......”
一抬頭,便瞧見李瑁一臉不悅,楊國忠咽了咽口水。
“壽王殿下放心,這事我一定掩的干干凈凈,工部明日就會罷黜侍郎。”
李瑁只收了收眸子,并沒有聲響,倒是楊國忠抓起帕子拭了拭汗。
河北道,兩批紅鬃馬牽引著一輛車,行的不緊不慢。
九公子搖了搖手里的折扇,將飛蟲趕出車去。
“說好去徑山,出了城你便改道北上幽州,我現在也看不懂你了。”
奕鋒騎著馬跟在一旁,對著窗內的九公子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