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自稱“馬西莫-奧比納”的飛行上尉以為魏斯閉著眼是在做最后的心理斗爭,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旁:“放心,這種合作方式很常見,上面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接下來,你帶你的人撤走,我們不但不追擊,還會指引并掩護你們攻擊另一處物資補給站,從那里獲得足夠的演習分數補償。它離這里只有百十里遠……”
魏斯猛然睜開眼睛,正聲道:“不!”
前幾日,他將計就計,設局誘捕敵方艦員,用戰俘換來補給和限期不予追擊的承諾,那還算得上是戰術性的發揮,后來因為敵方扣住了尼古拉,無奈的跟對方做了一次交易,已經是在打演習的擦邊球了。如若這次再跟對手“合作”,這樣的演習還有什么嚴肅性和真實性可言?
不,不能一錯再錯!
上尉轉過身,一臉詫異地看著這名巴斯頓軍校生。
“不,上尉先生,我認為演習如實戰,一切既成事實,就不能因為我們個人的主觀意圖而做改變。如果這是戰爭,您和您的戰艦已經被我們擊沉了,艦員生還率應該不超過20%……現在,請您交出戰艦參戰銘牌,如果您拒絕,我將如實向演習總指揮部報告。”
上尉一臉不解地看著魏斯,眼神中逐漸顯露出怨怒之色。
“這是你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巴斯頓軍校學員……龍-克倫伯-海森!”
魏斯抬著頭、挺起胸,坦然無懼地回答道:“是的!”
上尉糾結著,遲疑著,臉色愈發陰沉。
末了,他從上衣的口袋里一枚金燦燦的船型銘牌,緊緊攥在手里,掌心朝下,伸到了魏斯面前,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如此堅決,我便遂了你的愿,一切后果,由你們自行負擔!”
魏斯面色平靜地伸出手,掌心朝上,五指張開。
上尉深吸了一口氣,松開了手指。
落到魏斯手里的東西也就打火機大小,做工看起來很是精致。
“擊沉了我們,你們覺得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上尉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魏斯聳了聳肩:“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上尉點點頭,轉過身,步履沉重地走到艙門口,喝令道:“全體歸位!準備返航!”
艦員們不盡知曉發生了什么,但看指揮官那格外陰沉的臉色,聽他那相當不善的語氣,猜都能猜到肯定不是好事。于是,他們動作麻利地返回艦艙,關閉各處艙門。
兩分鐘不到,飛行戰艦帶著隆隆轟鳴聲起飛了。
魏斯攤開手,借著探照燈的光亮,看到這枚金色的船型銘牌正面刻著“長槍兵格拉倫特”,顯然是這艘二級巡防艦的艦名,將其翻轉過來,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應該是與這艘戰艦有關的各種信息,包括艦艇技術參數和指揮官姓名等等。
突襲成功了,50名步兵干掉了一艘數百噸的二級巡防艦,這樣的演習成績,應該能夠成為此次春季大會操一個引人注目的亮點,從而名利雙收。可是,魏斯這時候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深知一支軍隊武器落后點沒關系,但如果沒有斗志,沒有拼勁,演習場上“以和為貴”,處處弄虛作假,等有朝一日上了戰場,還能指望他們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