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接近了飯點,宴會廳里的賓客更多了,其實杜家沒請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是聞訊趕來湊個熱鬧的。杜家對這種情況也早有預料和安排,所以席座準備得很充分。
余泰山也算是魔都地面上有一定名望和實力的人,他的座位當然不會隨大眾,在宴會廳里最里面的幾張餐桌之一。
宴會廳的正墻下安放了一只餐桌,獨獨一張,但即便是余泰山也沒有資格坐那里。能在那張餐桌坐的人,那都是商界的真正大佬。
“大伯,我聽說馬化云今天要來,好多人其實都是沖著他來的。”余家豪跟余泰安同桌,也許是閑得無聊,找了個話題來跟余泰山說話。
余泰山語氣淡淡:“來了又怎么樣?我們搞實業的跟他們搞互聯網的就不是一路人,我覺得你更應該去認識杜會長,人家可是十代浙商,搞的也是實業,跟我們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余家豪不以為然地道:“大伯,時代變了,要與時俱進。”
余泰山輕哼了一聲:“時代不管怎么變,人都要穿衣吃飯,網絡里的那些東西,能吃能穿嗎?”
余家豪抬了一下眼,看了一眼天花板。
這天沒法聊。
代溝也是最難跨過去的溝。
就在這時余美琳走了過來,開門見山地道:“爸,你找我什么事?”
余泰山卻看了余家豪一眼:“家豪,我想跟美琳單獨聊聊。”
余家豪的眉宇間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滿的神色,但也沒說什么,起身就走。
余美琳也沒坐,就站在余泰山旁邊,等著余泰山說話。
余泰山目送余家豪走遠了,這才開口說道:“我知道,當年你是為了董事長的位置才跟那小子結的婚,現在你已經退下去了,自己搞自己的公司,沒必要再和那小子在一起了,你跟他離了吧。”
“為什么?”余美琳的反應淡淡,似乎預料到了余泰山要說這話一樣。
余泰山沒好氣地道:“我們余家好歹也算是名門,你是我余泰山的女兒,你嫁一個農民小子,你讓我臉上無光,我讓你跟他離婚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余美琳不卑不亢地道:“現在又不是舊社會,婚姻大事要由父母做主,我有權選擇我的婚姻,我不想跟他離婚,這事你以后也不用再提了,提了也沒用。”
余泰山騰一下站了起來,右臂有一個明顯要抬起來的動作。這是想抽余美琳一耳光的動作,但他的右臂終究沒有抬起來。
這里賓客如云,都是體面人,還有一些媒體的記者,終究不是教訓女兒的地方。
余美琳只是平靜的站在余泰山的面前,她其實看見的余泰山的那一下準備抬手抽她的動作,但她不想躲閃。那平靜的樣子似乎是在對余泰山說,你想打就打吧,我也不在乎。
余泰山坐了下去,冷聲說道:“前幾天我打電話讓那小子把小美和你奶奶帶回來,我想看看小美和我媽,可那小子不但不帶人回來,還忽悠我。”
“所以,你讓我跟他離婚?”余美琳反問。
余泰山的眼神里頓時多了一絲怒意:“混賬,你這是在用什么口氣跟我說話?”高勝美回來了,她的手上還有殘留了一點水漬,大概是去了一趟洗手間,錯過了剛才的戲,但剛好趕上了余泰山斥責余美琳,她的嘴角很流暢的浮出了一絲笑意。
余美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