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劫舍是一把好手,憑一張嘴,就能氣死人。
姚杳一邊哭,一邊把眼淚鼻涕抹在韓長暮身上,頭發上。
她看著韓長暮一臉嫌棄,卻又不敢掙扎的樣子,暗自發笑。
該,讓他見死不救,讓他看熱鬧,就要好好的惡心惡心他。
劫了水賊的頭頭,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韓長暮和姚杳相互攙扶著,去了酒肆里暫時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護衛長和樓船掌柜了,畢竟他們在這片水域常來常往,人頭數面子也大,再以性命相威脅,不怕水賊不答應。
裊裊薄霧中,大船和小船漸漸遠去。
樓船掌柜頂著亂發臟衣出來主持大局,清點死傷的人數和被劫走的財物。
一番輕點下來,除了護衛和鏢師們有所死傷,旁的船客都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財物上,損失就大了些,當然了,那書生身上價值百兩金的騷包衣裳也沒保住,被水賊給扒了個干凈,光著上身穿著褻褲,躲在酒肆角落里,抱胸瑟瑟發抖。
不過令人欣喜的是,威遠鏢局的貨物都在。
生死不知的鏢頭已經被抬到空置的一樓房間里,羽箭從脊背穿透,從胸口露出一點點帶著血的箭尖兒,皮肉翻著,看著格外猙獰。
沒有受傷的船客們,都沒精打采的上了樓,各自回房,一邊心疼一邊哀嚎。
必須心疼啊,錢財都被水賊劫了,他們現在兜比臉都干凈,必須哀嚎一場,以解心痛,不然非得心痛而死不可。
“鏢頭,鏢頭,你醒醒,醒醒。”鏢師們沒了主心骨,齊刷刷的站在胡床旁,除了喊兩聲,別的也不會干什么了。
姚杳搖頭,喊兩聲就能把人給喊醒了,那還要郎中干什么。
她探頭望了望,不過,鏢頭傷的也是重了些,尋常人不敢動手拔箭的。
包騁卻沒跟著船客們一起上樓哀嚎心疼,他拿手肘捅了捅姚杳:“誒,怎么不拔箭,哭,能把人給哭活了?”
姚杳嫌棄的往邊上側了側:“本來有氣兒,萬一拔了箭變沒氣兒了,算誰的。”
“嗯,這倒是。”包騁很有一股子同仇敵愾后的自來熟,雖然方才他一直躲在姚杳身后,沒有出什么力,但也沒拖后腿不是。
韓長暮看著二人說話,愈發的不悅,索性不看了,撥開眾人,試了試鏢頭的鼻息,回頭道:“還有氣息,你們鏢隊隨行的沒有瘍醫嗎?”
鏢師搖頭:“原本是有的,可臨上船的時候,瘍醫病了,鏢頭怕誤了行程,就沒等。”
韓長暮凝神片刻:“某略通醫理,若諸位信得過某,某愿意一試。”
姚杳的眼睛閃了閃,低下了頭。
心虛,太心虛了。
還略通醫理,獸醫吧他是,別把人給看死了,再連累她被扔到河里喂魚。
包騁又拿手肘捅了捅姚杳:“誒,我看你們家公子,不像是通醫理的。”
姚杳又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我看你也不像讀過書的啊,你那路引不會是偽造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