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挑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
靜了片刻,他率先走下戍堡,語氣是一如往昔的平靜,并沒有因突如其來圍困而有半分驚惶:“天快亮了,去見徐翔理,有些事情,還需要他來說個清楚。”
顧辰和姚杳面面相覷,不明白韓長暮在說點什么。
走進戍堡,徐翔理和祝榮二人已經在對著輿圖商討起來。
看到韓長暮三人走進來,徐翔理回首沉重道:“韓兄弟來了,來,先用朝食。”
韓長暮撩了衣擺,平靜落座。
早有戍軍端了熱氣騰騰的清湯玉尖面進來,擱在三人面前。
忙了一整夜,水米未進,不止是韓長暮三人,別的人早就饑腸轆轆了。
韓長暮剛挑了一口玉尖面放到嘴邊,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咕嚕嚕的輕響,他忙轉頭,正好看到姚杳尷尬的把揉肚子的手放下來。
他忍笑,平靜道:“徐戍官,還有多的玉尖面嗎?”
徐翔理一愣,忙又吩咐戍軍端了兩碗玉尖面上來,一疊聲的笑著:“哎喲,看我這個腦子,竟忘啦阿杳姑娘和顧兄弟了,來來來,坐下來一起吃。”
姚杳和顧辰也不客氣,早餓的前心貼后背了,還有什么可客氣的,頭埋在大海碗里,呼嚕嚕的吃的痛快。
一碗玉尖面吃完,天已經蒙蒙亮了。
淡淡的清月掩在了云翳后頭,露出一點微弱的光。
徐翔理和祝榮頭碰頭的商量了會兒,跟韓長暮道:“韓兄弟,咱們上戍堡,在仔細看一看吧。”
韓長暮點頭。
幾個人重新登上戍堡,深夜里暗沉沉如同鉛塊的天幕,此時已經呈現處蔚藍的光彩。
遠處的黃沙塵土靜靜飛揚,幾許寒光若隱若現。
徐翔理拿著千里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兒,臉色越發凝重,沉得厲害,反手把千里鏡遞給了祝榮。
這樣一圈兒看下來,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韓長暮雖然已經知道突厥人中有車弩的存在,但夜色里卻看不清楚究竟來了多少突厥人。
如今天已經亮了,看的就格外清楚。
幾個人都沒有言語,懷著一顆沉重的心,慢慢走回戍堡中,看著墻上的那副輿圖,其上的縱橫阡陌,也格外難辨了。
徐翔理想了想,重重捶了一下書案:“方才我仔細看過了,四個方向都有突厥人,看起來約莫一百五六十人,還有車弩,來勢不善。”
祝榮摸了摸下巴,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有車弩出現,他有些詫異的嚷了起來:“來這么多人也就算了,怎么還來了車弩,用攻城掠地的架勢來打一個烽燧,小題大做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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