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文淵點頭:“公子,您說回到第五烽后,還要再進一次莫賀延磧,與孟公子他們匯合。”
韓長暮像是猜到了赫連文淵所想,淡淡一笑,笑里有無盡意味:“赫連兄,你值得我信任嗎?”
赫連文淵不明就里,下意識的點頭。
他只能點頭,只有點頭的權利,他看到眼前這個人,心底就莫名生寒,唯有獲取他的信任,才能有把握保住性命。
韓長暮咧嘴笑了:“赫連兄既然值得我信任,那么到了第五烽,赫連兄就留下看守骸骨,我和阿杳前去追趕孟歲隔。”他斂盡笑容,鄭重其事道:“這些骸骨對我們很重要,還請赫連兄慎重對待。”
赫連文淵心下一沉,鄭重點頭:“公子放心,我定不負所托。”
韓長暮彎唇一笑,仰面躺在炕上,睡了個安穩的覺。
晨起,天光大亮,蟲蟻紛紛爬出巢穴,迎著冷冰冰的風,穿梭在沒有溫度的晨陽,四處覓食。
姚杳伸了個懶腰,察覺到屋子里空蕩蕩的,火堆已經熄滅。
她一個咕嚕爬起來,四處張望,空無一人的屋子里,她有一種被拋棄的悲涼。
這悲涼剛剛在心里冒出個頭,破舊的木門就被人帶倒在沙土里,韓長暮穿過晨光走進來,唇角蘊著微涼的笑:“醒了,趕緊收拾收拾,吃點朝食,咱們準備趕路了。”
姚杳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我睡過頭了。”
韓長暮寬容的笑了笑:“我用人,向來張弛有度,弦兒繃的太近,會斷的。”
姚杳嘁了一聲,不屑的抬了抬眼簾兒。
什么張弛有度,分明是榨干最后一點剩余價值,萬惡的資本家。
三人用了一頓熱騰騰的朝食,這應該是他們返程途中,吃的最后一頓熱乎飯了,剩下的日子,便要星夜兼程,在馬背上草草的啃幾口涼冰冰硬邦邦的胡麻餅。
疾馳在茫茫的荒漠中,除了滿眼寂寥黃沙,便再無一物。
日升日落,月寒星稀,無聲的變換,飛快的流轉。
第五烽在天際邊的一輪紅日中,漸漸呈現出朦朧的輪廓。
紅日緩慢升高,高聳的烽燧,起伏的房舍,流淌了一層窄窄細碎的金邊兒,輪廓越發的清晰可見。
見到了這副情景,韓長暮三人皆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們星夜兼程的趕路,終于只用了一日多的功夫,就趕到了第五烽。
韓長暮揚鞭指向遠方,神情輕松的一笑:“咱們加快些,趕到第五烽吃一頓熱乎乎的午食。”
姚杳有過望山跑死馬的慘烈經歷,對趕到第五烽用午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并沒有流露出太多歡喜的神色,反倒嘆了口氣:“公子,高興的太早了吧,我覺得趕到第五烽用暮食,還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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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文淵催馬趕到前頭,探了探路,又飛快的折返回來,笑道:“公子,阿杳,今日天氣好,風沙小,咱們走快些,用午食還是有希望的。”
韓長暮笑了:“看,阿杳,我說可以的吧。”
姚杳撇了撇嘴:“公子,你別忘了,咱們還沒有看到李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