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侯顯喝了口茶,問道。
霍寒山抖著嘴唇道:“府卿大人,出事了,第五烽八百里加急,漢王殿下被狼叼走了,韓少使和姚參軍前去搭救,一起在莫賀延磧中失蹤了,至今未歸,已經有七日了。”
“什么。”侯顯撲哧一下,茶水噴了滿地,嗆得咳嗽的淚涕橫流:“你,你,炎德,你再說一遍。”
霍寒山深深抽了一口氣:“漢王殿下被狼叼走,韓少使和姚參軍帶了六名戍軍進入莫賀延磧搭救,已經七日了,至今未歸。”
一字一句震耳發聵。
劉景泓和侯顯終于聽清楚了,他們沒有聽錯,漢王三人的確陷在了莫賀延磧中,音訊全無了。
劉景泓驚恐異常,抖著手,茶水撒了滿食案:“完了,完了,要,要出大亂子了。”
冷臨江拿著密信進宮的時候,圣人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屏退了左右,孤身一人呆若木雞的坐著,似乎一夜之間,就老了幾歲。
一個是他最鐘愛的兒子,一個是他最倚重的近臣,更何況中間還有這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關系,知道這消息時,他如同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至于那個姓姚的參軍,他連名字都不知道,那就是個炮灰。
轉頭見到冷臨江悲戚的行禮,他再忍不住了,眼眶通紅,落了淚。
冷臨江唯一一次見到圣人落淚,就是在父母的葬禮上。
他的母親是圣人親妹,圣人原本無需親至,可出殯之時,圣人卻還是來了,屏退了左右,只無聲的摟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但松開時,他才發現他的肩頭洇濕了一大片。
他疾步膝行過去,磕了個頭,勉力平靜道:“陛下,還請陛下保重龍體。”
圣人出人意料的握住了冷臨江的手,一語未發,卻是一聲長嘆:“云歸啊,我,對不起昭文啊。”
昭文正是謝孟夏的生母,圣人的元后。
圣人這樣稱呼元后的小字,心里的痛苦和愧疚,不言而喻。
冷臨江反手緊緊攥住圣人的手,他驚覺當年護住他疼愛他的舅舅,竟也漸漸老了。
他顫聲道:“陛下,臣請命前往莫賀延磧尋找漢王殿下。”
圣人顫抖了一下,詫異道:“云歸,你。”
冷臨江頭一次這樣凝重肅然:“陛下,臣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少尹,素有紈绔之名,出京也是尋常,不會有人注意到,更不會有人將臣的離京和漢王殿下的失蹤聯系在一起的,臣去尋找漢王殿下,是最合適不過的。”
圣人早有意安排人出京尋找,一直都在思量人選,但他從未想過冷臨江。
這是他唯一的外甥,他舍不得。
剛才秦王謝晦明也來過了,也請命前往莫賀延磧尋找兄長,他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閃了閃,始終下不了決心。
冷臨江壓低了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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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外甥一定會將兄長平平安安的帶回來的。”
圣人的心狠狠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