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屈指輕叩膝頭,平靜而淡然的笑:“你的漏洞太多了,你太想擺脫圣主的控制了,你太心急了。”
少年騰騰騰退了兩步,跌坐回胡床。
他一直以為自己驚才絕艷,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過人之處,能將人和事都掌控,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誰料對上韓長暮,所有的謀劃算計卻都是節節敗退。
難怪此人身為被永安帝忌憚的異姓王世子,卻仍舊能簡在帝心,委以重用。
他不知不覺的就出了一身的汗,但他畢竟歷經了多年的磨難,又朝不保夕的活了這許多年,仰人鼻息看人臉色,他自有非比尋常的手段和心智。
驚慌之余,他還是很快的鎮定平靜下來,松弛的靠在胡床上,笑問一句:“韓少使既然知道了這么多,那么,還想知道些什么?”
韓長暮淡淡道:“少主這是要表現誠意嗎?”
少年一笑,如暗夜里的煙花滿天,絢爛奪目:“自然。”
可以隨意發問了,韓長暮反倒避開了餉銀一事,換了個問題:“懷章太子府如今還剩多少舊人。”
少年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悲戚,微微閉了閉眼:“不多了,太久了,已經快二十年了,剩下的那些人,也都老矣。”
韓長暮想了片刻,還是問出了盤踞心中已久的疑問:“當年,就活下來了你一個懷章太子的遺孤嗎?”
少年又愣了一下,點頭道:“據我所知,的確只有我一個。”
韓長暮定定的望著少年的雙眼,想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些波瀾,誰料他的目光澄澈一片,沒有半點驚慌和隱瞞的意思。
韓長暮在心底嘆氣,平靜道:“我沒有要問的了。”
少年十分意外,他以為韓長暮一定會刨根問底,問四圣宗的來歷,在各州府的堂口,人手分布,誰料他竟然什么都沒問。
少年詫異道:“少使大人就不想知道四圣宗的事情嗎?”
韓長暮的雙眼轉也不轉的望著少年,淡淡一語:“能說的,你已經讓人都告訴我了,不能說的,即便我問了,你說了,也必然不是真的,你既然一心剪除圣主,接手四圣宗,就不會輕易讓我獲知宗內秘密。”
少年幾乎要擊掌贊嘆了。
通透,實在是太通透了,跟這樣通透的人說話,就是省勁兒。
他抿唇一笑:“好,我想跟韓少使做個交換。”
方才少年的一笑,和姚杳極像,同樣的清澈靈動,韓長暮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挑了下眉,淡淡問道:“什么?”
少年道:“想來那明帝的寶庫輿圖,已經落在了韓少使的手中,我想要回來,不知韓少使想要什么來交換。”
韓長暮的眉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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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一個古怪的念頭在心底呼之欲出,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想看看少主的腳踝。”
此言一出,滿室嘩然。
孟歲隔幾乎背過氣去。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世子幾時添了個斷袖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