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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同樣的鎮紙,擺在了案頭。
韓長暮算是看明白了,那白玉鎮紙根本不是用來壓紙的,而是用來泄憤的。
他忙躬身道:“陛下息怒。”
永安帝咻咻喘著粗氣,盯著金磚上倒映出的人影兒,平息了片刻,砸了個白玉鎮紙,他覺得氣順了許多,沉凝道:“后面之事,久朝可有打算。”
韓長暮畢恭畢敬道:“陛下,拔除了盤踞在隴右道的四圣宗堂口,四圣宗必定會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依微臣所見,一動不如一靜。”
永安帝微微瞇起雙眼,神情有些不虞,冷然道:“久朝的意思是,就這樣放過他們?”
韓長暮心中一凜,淡淡道:“陛下,臣以為,冷少尹押送人犯進京后,嚴加審訊,必然會審出此前未曾獲知之事,再者,四圣宗畢竟在大靖經營了數十年之久,與朝廷必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臣怕,”他斟酌了一下,還是直言道:“臣怕擅動,朝堂會動蕩的太過厲害,不如緩緩圖之。”
永安帝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這四圣宗傷及了他一國之君的尊嚴,讓他就這樣擱置起來,他是無法甘心的。
但他心里也明白,能在大靖經營了數十年之久,根基必然極深,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所涉及的人和事都不會簡單,那么與其漫無目的的打草驚蛇,不如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他直直望住韓長暮,語氣愈發的嚴厲,但卻充滿了信任和倚重:“好,就依韓卿所言,四圣宗一事,全權交由韓卿察查,凡涉及到朝中之人,無論是誰,韓卿都不必請旨,可便宜行事。”
韓長暮大喜過望,一撩袍子,趕忙跪下叩頭:“微臣領旨。”
“不必多禮,韓卿是在替朕分憂。”永安帝抬了抬手。
韓長暮趕緊謝恩坐下。
永安帝輕輕吁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苦惱道:“下面說說吐蕃人的事情,那位吐蕃的代善王子,你可熟悉?”
韓長暮輕輕點頭:“微臣熟悉,曾在戰場上與其交手過幾回。他是吐蕃的二王子,大王子乃是次妃所出,這位二王子是大妃所出。”
永安帝凝神道:“吐蕃使團要求下嫁真正的公主和親,此事,久朝怎么看。”
韓長暮偏著頭想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倒平靜的說起了別的事情:“吐蕃王膝下七子不和,兄弟鬩墻多年,其中大王子和二王子各成一派,這些年次妃頗得吐蕃王的寵愛,吐蕃王對大王子也多有倚重,他的勢力也跟著水漲船高,漸漸壓過二王子一頭。”
永安帝哦了一聲,饒有興致的往下聽。
韓長暮繼續道:“微臣以為,二王子未必是在公主還是宗室女上糾纏,而是借著這個由頭發作,想從大靖討要些好處,更加有利于他與大王子相爭。”
永安帝微微頷首,他對吐蕃內部的爭斗也是有所耳聞的,鴻臚寺的張興才也上奏過多次,這些話是他聽熟了的,但這次韓長暮說起來,卻似乎有了另外一層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