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晟升跟著落下一子,點頭道:“房寬死前,見過賢妃娘娘身邊的內侍,楊幼梓的妻兄乃是宋雄的家奴,丹珠郡主是在賢妃娘娘的賞梅會上見到的簡王,之后便提出與冷少尹退婚。”
永安帝緊緊抿唇,看不出神情,又落一子:“那么,隱藏朝中之人,乃是賢妃的娘家?”
柳晟升摩挲著棋子,斟酌落下:“看起來像。”
永安帝哦了一聲,挑眉道:“說來聽聽。”
“眼下條條線索都指向了賢妃,但這每條線索都是有人刻意翻出,引導臣查出來的。”柳晟升落下一子:“臣以為這幕后之人,才是真正的黑手。”
永安帝的神色波瀾不驚,冷笑道:“是朕讓賢妃撫養了園景,把她的野心也給養了出來。”
柳晟升默然無語的低下頭,圣人后宮的事,他可不敢隨意置喙。
永安帝靜靜望著柳晟升,突然就笑了:“你個老狐貍,一說到朕的兒子們,你就裝啞巴。”
柳晟升笑著調侃了一句:“微臣沒有兒子,不能體諒陛下養兒子的辛苦。”
永安帝嘁了一聲:“你那么多義子義女,你不知道誰知道。”他微微頓了下,若有所思道:“京兆府的參軍姚杳,是禁軍死衛吧。”
柳晟升平靜點頭,毫無隱瞞道:“是,她是微臣的義女。”
永安帝思量片刻:“她是與韓長暮一起回京的,想來有幾分交情。”
柳晟升道:“陛下是要下旨,將姚杳調入內衛司嗎?”
永安帝斟酌道:“不必,還讓她留在京兆府,京中這幾樁案子,朕已經下旨由內衛司主理,明日,朕再下一道旨意,京兆府協理內衛司查案,你吩咐她。”他的聲音漸低,最后只有柳晟升一個人能聽到他的話。
柳晟升神情肅然的應聲稱是。
次日朝會,永安帝又連下幾道旨意,對餉銀丟失案做了個最終的處置,而對近日來京中的流言紛紛下了明旨。
內衛司總旗楊幼梓的冤屈得以洗清,其入獄待審的女兒楊英華無罪出獄,發還被封的楊家府邸,圣人明旨給了陰封和撫恤,至于害人的惡毒繼母李氏和其兄,皆判了斬立決。
只可惜的是,楊幼梓的長子楊觀義被繼母所害,已成了一具白骨,陰封和撫恤盡數落在了繼母所出的幼子楊新義頭上。
更出人意料的是,楊幼梓的長女楊英華和楊玉華卻離開了楊家,另立了女戶,誓與楊新義不再往來,將年幼的楊新義托付給了楊家族老照料。
這樣的作為,不但沒有引發京中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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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責,反倒是一片唏噓感慨,任是誰面對殺父殺弟兇手的兒子,也做不到以德報怨泰然相對,這兩位楊家姑娘沒有奪了楊新義的財產,反倒另立了女戶從此自謀生路,著實令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