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的極快,行的就不那么穩當了,車簾兒起起伏伏的晃動著,明亮的陽光照到車里。
韓長暮微微瞇了瞇眼:“不急,王貴的另一個侄子近日要娶妻,王貴定會前去觀禮。”
姚杳挑眉:“大人連這等隱秘之事都知道啊。”她還有半句話沒說出口,狗仔隊小報記者都自嘆不如啊。
韓長暮淡淡道:“也是偶然得知的。”
二人又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幾句閑話,馬車突然一聽,就聽見車夫在外頭低語:“大人,薦福寺到了。”
澄碧的蒼穹下,那一塊高懸的匾額莊嚴而肅穆,上書“敕賜薦福寺”五個字,乃是前朝武皇親筆手書,蒼勁渾樸,令人心生敬畏。
薦福寺雖然是皇家寺院,但也允許尋常百姓進寺上香,求神拜佛。
韓長暮二人到的時候,正是薦福寺里人最多的時候,進進出出的人潮都堆在山門,剛走了幾步,便已經擠不動了。
山門深處,股股青煙騰空而起,掠過碧藍琉璃瓦頂,直沖云霄。
韓長暮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一把抓住姚杳的手,低聲道:“跟緊我。”
姚杳猝不及防的啊了一聲,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韓長暮半拉半拽的拖著走了。
輕煙在半空中織成了薄霧,前路和遠處的殿宇顯得有些朦朧。姚杳是頭一回來薦福寺,多少有些不辨方向,逆著人流向寺廟深處走,她有點怕跟丟了,便下意識的攥緊了韓長暮的手。
韓長暮詫異的回頭,看了姚杳一眼,動了動嘴唇,終究什么都沒說。
二人路遇大殿而不入,繞到大殿后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身穿灰色衫褂的知事僧。
韓長暮疾步走上前去,行了一禮,將魚符掏出來遞給知事僧,淡淡道:“師傅,本官是來見主持的,有樁案子,需要向方丈大師請教一二,有勞師父帶本官去見方丈大師。”
那知事僧面容年輕,看起來不足三十,面對內衛司少使這樣兇名赫赫之人,他的神情也沒變,客客氣氣的把魚符交還給韓長暮,言語恭謹,卻又不卑不亢道:“二位施主請隨小僧到靜室稍等。”
二人跟著知事僧往靜室方向走去,道路兩旁的竹林掉光了葉子,連竹竿都有些發黃了,被風吹動,互相觸碰著發出輕響。
鋪地的青磚并非是尋常的青灰色,而是淺灰中閃著若有若無的淡金碎光,像是日影流光落在上頭,緩緩騰挪間洋溢出來的光。
韓長暮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頭微微有些佝僂的后背,腳下的路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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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大塊的青石板鋪就而成,他與姚杳這樣的習武之人走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而知事僧腳下穿的是一雙灰色的木底僧鞋,可走在這樣冷硬的石板路上,也沒發出半點聲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