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不明就里,但還是露出手環的邊緣,有點心虛,不太敢看韓長暮的眼睛,低聲道:“帶著了。”
韓長暮的心神繃得緊,沒有留意到姚杳的異樣,只點了點頭:“那手環和這手串不是尋常之物,乃是福慧大法師隨身之物,沾染了他近百年的佛氣,隨身佩戴,什么魑魅魍魎都難以近身。”
姚杳愣住了,她萬沒有料到此物還有這么個來歷,而韓長暮竟輕而易舉的就將這寶貝給了她。
她心中疑竇叢生,此物既然是福慧大法師的隨身之物,那么,藏在此物里頭的牌子是從何而來的,又是誰藏進去的。
轉過了幾個念頭,韓長暮已經上了竹橋,她趕忙追了上去,低聲問道:“大人,那這個手環,你是從何而來的。”
韓長暮腳步一頓,目露悵然,語焉不詳道:“父王求來的。”
聽這話音,姚杳知道韓長暮不欲多談這件事,便識趣的沒有追問,默不作聲的跟著他上了橋。
橋面濕滑,涼意從足下蔓延上來,后脊背冷颼颼的,仿佛有冷風一陣陣吹過來。
姚杳回頭,四周很安靜,沒有風聲,草也一動未動。
茫茫水霧浸透了二人的衣裳,潮濕的水漬沿著織錦的紋路慢慢凝聚起來,凝聚成一滴滴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橋面上。
姚杳又回頭,四周依舊一片死寂,連橋下的潺潺的水聲都停了下來。
在看不到的背后,韓長暮和姚杳的背后,衣裳上的水漬凝聚起來,聚成一枚眼珠子的囫圇模樣,濕漉漉的凝聚了下來。
陽光映照在上頭,一陣水光流轉,那印記便沉淀進了衣裳,再尋不到半點蹤跡了。
二人謹慎的走過竹橋,沒有遇到詭異的情況,但周遭的一切太過真實,草香水氣都撲面而至,全然不像幻境,像是走進了另一處人間。
韓長暮側耳傾聽,微微蹙眉道:“阿杳,你聽,這里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姚杳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聽了一會兒,突然毛骨悚然,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牙關打顫,碰的咯吱直響:“大人,我,我沒有聽到你的呼吸聲。”
韓長暮緩緩轉頭,目光陰霾,望向來時路,聲音也不復初來時的那般從容了:“竹橋,不見了。”
姚杳也跟著轉頭,眼前空蕩蕩的,什么碧水潺潺,什么竹橋清雅,統統不見了蹤影,被灰蒙蒙的霧氣所籠罩。
她是個古代人的皮子現代人的瓤,素來不相信什么鬼啊怪啊的,可現在的一切,不由她不信,她遍體生寒,狠狠哆嗦了一下:“大,大,大人。”
韓長暮還算鎮定,轉身往竹塢走去:“既然來時路不見了,那就朝前走,劈一條路出來。”
姚杳笑了,魯迅先生都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那就,向前走吧。
竹塢外頭圍了一圈青中帶黃的竹籬笆,歪歪斜斜扎在泥土里,不知名的野花緊貼著籬笆鉆出來,開滿姹紫嫣紅的一片花。
扒著籬笆望向院子,竹塢的頂子成弧形,前低
(本章未完,請翻頁)
后高,前寬后窄,屋檐底下吊著兩盞白森森的紙燈籠。
院子的東西兩側各種一棵蒼翠巨大的柏樹,樹冠高大,枝葉茂盛,完全遮住了陽光,樹后面的竹塢里黑洞洞的一片,竹塢的門雖然開著,卻看不到里頭的情形。
籬笆門半掩著,并沒有上鎖,一條青磚小路從籬笆門蜿蜒到竹塢門,顯然是在請君入甕。
韓長暮和姚杳站在籬笆外,誰都沒有貿然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