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的身子晃了晃,這個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覺得再待下去,他就要被氣得當場吐血而亡了。
就在他疾步往外走的時候,身后又追過來一句真情實意的高喊:“大人,喝點粥再走吧,這可是何登樓的一片心意啊。”
韓長暮的身子晃動的更加厲害了,越走越快,越走越慌,最后沖出衙署大門的時候,竟有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坐在車轅上的金玉看到韓長暮白著臉,捂著心口走出來,他嚇了一跳,忙跳下車攙扶著韓長暮,急切問道:“世子,您這是,怎么了?不是說中蠱毒的是姚參軍嗎,怎么您的臉色這么難看?”
韓長暮擺了擺手:“無事,走吧。”
金玉誒了一聲,扶著韓長暮上車,轉頭道:“大人,何總旗帶了人在府里等您。”
韓長暮愣了一下,想著何振福的動作還挺利落,這么快就把人找來了,他疲憊的靠著車壁,揉了揉眉心,隔著車簾淡聲道:“那就回府吧。”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咕嚕嚕的聲音幽幽消散在曲巷中。
月色朦朦朧朧的,似有若無,時隱時現,深幽漆黑的夜色沉甸甸的壓下來,壓得極低。
何登樓看著轉瞬空蕩蕩的廳門,遲疑問道:“姚老大,你說韓少使會不會記恨我。”
姚杳晃了晃粥碗,看到倒映在清湯寡水里的臉片片破碎,她幽幽嘆了口氣:“阿樓啊,你也太摳了,你好歹搞點肉啊。”
何登樓嘿嘿一笑,把碗里的清湯寡水潑到外頭,轉頭笑問:“姚老大,鍋里還有,我再盛一碗過來?”
姚杳點頭。
看著何登樓沒事兒人一樣,笑瞇瞇的去盛粥,包騁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想到了自己方才都干了點什么,他一身冷汗的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問姚杳:“阿杳,他,不能弄死我吧。”
姚杳瞥了包騁一眼,垂下眼簾道:“弄死不至于,弄殘有可能。”
包騁驀然跌坐了回去,欲哭無淚的拍著大腿:“你可坑死我了你,我還沒活夠呢。”
他只打雷不下雨,干嚎的正過癮呢,就看到何登樓空著手走了進來,他愣住了,詫異道:“粥呢,被人偷了?”
何登樓瞥了包騁一眼,急匆匆的走到姚杳面前,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低聲道:“姚老大,不知道什么時候擱在灶臺上的。”
姚杳微微蹙眉,低頭一看,封口是北衙禁軍特有的法子,而“姚杳親啟”四個字,更是她格外熟悉的。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手,強自鎮定的接過那封信,朝著何登樓使了個眼色。
何登樓一轉頭,正看到包騁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目光落在信上。
(本章完)